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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柔當着衆人的面念完,嗓子有點幹,又覺得不好意思,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少女的劉海擋着眼睛遮住了小半張臉,臉頰和耳朵都染着淡粉色,嬌羞讓她有了五分的旖旎感覺。
“……我、我有點頭暈,去趟廁所。”
雲柔鼓足勇氣用細細的聲音找了個借口,不敢看別人的反應迅速離開讓人窒息的包廂。
包廂裏好半會兒沒有了聲音,宋蕊的眼裏劃過陰沉:雲柔的影響那麼大嗎。
江祈把玩着宋蕊的手,有點心不在焉地瞥了眼手機:她不會故意借着喝酒離場,然後用蕊兒照片威脅他出去吧?
卑鄙的女人,真是惡心。
“你們愣着做什麼,不開始下一輪?”
“程路你怎麼回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程路被點了名字心頭一跳,不自覺地又換了個方向翹起二郎腿。
中間少了個人做隔檔,顧景琛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去。
發出短促的冷哼。
媽的,他上輩子是掃描機吧。
程路略顯狼狽的站起身來:“我上廁所,你們先玩。”
他走的時候還撞到了一邊的椅子,顧景琛嘲弄的掃他一眼:就這麼點出息,廢物。他永遠不會對普女感興趣。
…
……
外面的走廊光線很暗,沒有一個人,隔音效果做的很不錯,安安靜靜的有些嚇人。
雲柔覺得很安心,昏昏沉沉的走進洗手間裏,將水龍頭擰開將清水潑在臉上。
腦袋裏清明一點了才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劉海擋住了眼睛,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讓女生顯得土裏土氣的。
雲柔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這張臉,她伸出手將劉海給撈起來,露出的眼睛是圓圓的杏眼,陰沉的氣質和土裏土氣的裝扮就變了,清純又幹淨。像是未經過打磨的璞玉,幹淨而青澀。
她很滿意這張臉,又將劉海給放了回去。
自己露出來的容貌,遠遠沒有別人發現來得讓人驚喜,男人都有劣根性,喜歡驚喜,喜歡挖掘和養成調教。
當璞玉經過雕刻,露出本質的美麗,不知道會驚豔到誰呢。
“嗝,怎麼洗手間還有落單的女人?”
一名醉漢跌跌撞撞的進入女洗手間,張嘴就吐出酒氣,他挑剔地上下掃視雲柔幾秒,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經,總而言之就是喝酒之後就成了禽獸。
他沖到雲柔的面前——
雲柔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在男人髒手伸過來的時候,
一腳踹到了男人脆弱上面。
男人彎成了蝦米,額頭上的冷汗直流:“你個賤女人……”
忽然他的目光一閃,眼前陰沉卻身形單薄的女生劉海被風吹動,劉海後凌冽冰冷的眸光直射他身上。
覺察到危險的男人扭身要走,雲柔柔弱無骨的小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明明還沒有做什麼卻讓他打了個寒顫。
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一段碎碎念的聲音。
“可惡,我怎麼會在顧裝貨的面前丟臉?難道我真是缺女人了?”
雲柔耳力驚人,聽出是程路的聲音,心裏嘖了一聲。從施暴者變成了被嚇壞了的一方,尖叫出聲。
那道腳步聲很快進來,拳頭打在肉上,落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緊接着腳步聲向着她走過來:“喂你沒事……”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雲柔害怕的閉着眼睛,一邊叫一邊拍打面前的空氣:“不要,不要碰我!”
直到手被抓住,不可置信的暴怒聲音響起:“你敢打我?!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少爺是誰!”
雲柔聽見熟悉的聲音睜開眼,晶瑩的淚光細碎的透過發絲折射出破碎的光,蒼白的小臉染上喜色:“程路!”
“你還知道我是誰,我跟你說你剛才打我的巴掌——”
程路臉上還掛着怒意,就見雲柔撲進了他的懷裏,後面的話頓時卡殼了。
他思考的範圍好像都被帶偏了,從“你活膩了居然敢打我?”變成了“她居然這麼有料。”
雲柔的聲音怯懦,細細的,就連哭泣也像是小貓兒在叫,特別可憐。
她仰起頭,劉海因爲仰起的姿態往後滑動,欲蓋彌彰地露出一半晶瑩剔透的杏眼。杏眼微微泛着粉色,嬌柔欲滴,眼睛裏更是溼漉漉的。
充滿了依賴。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就,我就……”
雲柔哽咽着,眼圈更紅了,我見猶憐。
瘦削的肩膀一顫一顫。
程路對雲柔的印象還停留在陰沉沉,搓衣板身材,沒有什麼看點。此刻劉海微微往後掃過,露出的眼睛讓他心髒砰砰直跳。
不假思索地說。
“沒事,壞人已經被我解決了。不怕!”
雲柔露出崇拜的眼神,程路得意地勾起唇。
他帶着雲柔回到包廂,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程路奇怪地問怎麼回事。
“嫂子忽然說不舒服,要回家。”那人撓着頭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哥多在乎嫂子,他說了句散了吧,就走了。我們也覺得沒啥意思了。”
程路莫名其妙,不過江祈跟嫂子的事情他不方便多說。
雲柔沒吱聲,她知道爲什麼。宋蕊願意帶她來就是爲了襯托自己,誰知道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於是她知道雲柔沒有多餘的錢打車,從俱樂部回去要走幾個小時。
就算做是懲罰了。
她唇角抿起,可惜,這一點宋蕊也不能如願了。
雲柔怯怯地說:“那我也回去了,謝謝你。”
“你怎麼走?”
雲柔捏着自己的衣擺,垂下頭。頭頂的小旋圓乎乎的可愛。激起程路的紳士風度。
他將雲柔給送到了校門口。
晚風習習,紅色騷包的跑車車燈閃爍。
雲柔非常識趣地將車門拉開:“謝謝你送我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下次見。
轉身要走。
不是吧,她真就這麼走了?
給她機會送她回來,不知道加他好友的!
剛才遇見壞人的時候,不是還很崇拜他嗎?明明被他迷死了,還要欲迎還拒?
程路略微思考就懂了:雲柔一定知道他們之間是雲泥之別,她根本不敢肖想他!只敢將愛慕掩藏在心底。
看她這麼可憐,他就屈尊降貴給她點機會吧。
“喂,”程路單手扶着方向盤,手臂靠在車窗上,吊兒郎當地說:“你叫什麼。”
雲柔愣愣的轉過身:“我嗎?我叫雲柔。”
“好,雲柔。”程路大方的將手機掃碼頁面亮出來,抬起下頜:“加我好友。”
加吧加吧,
少爺我允許你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