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和沈行舟從小在同一個小區長大。
初中起,沈行舟便被逐漸長開的她深深吸引,從此一路窮追不舍,最終兩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原主家教嚴格,戀愛期間除了牽牽手,再沒有更多親密舉動。
高考結束後,沈行舟覺得自己已經十八歲,成年了,理所當然可以更進一步。
然而,原主依舊拒絕了他的要求。
被拒絕後的沈行舟,欲求不滿、因愛生恨,在憤怒之下,轉身和一個外校女生糾纏在一起。曖昧的消息與照片赤裸裸地擺在眼前,把原主的信任和期待撕得粉碎。
更殘酷的是,當她正經歷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刻,沈行舟不僅沒有盡到男朋友應有的關心,反而若無其事地與那個女生去酒店開房。
那一幕恰好被原主無意間撞見。
盡管當初是沈行舟苦苦追求,但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早已讓原主在不知不覺中把他放進了心裏。
正因爲如此,這一擊才顯得格外致命。
沈行舟的背叛,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說這一切是原主的過往,但如今她既然繼承了這具身體,那份因果,自然而然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顧安然心情實在差,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呵——”沈行舟輕蔑一笑,語氣諷刺至極,“顧安然,你真是犯賤。”
顧安然眉頭微微一皺,心情極度不佳地看向沈行舟,冷冷開口:
“畜生,你吵什麼吵?想嚷就滾,我們這是動物園,不是垃圾回收站,不歡迎人渣。”
從沒聽過顧安然爆粗的沈行舟愣了一瞬,氣急敗壞,繼續帶着刻薄的嘲諷,“嘴這麼臭,難怪你會克死你爸媽,連男朋友都留不住,思思比你溫柔,比你體貼,比你……”
喜歡他的是原主,顧安然可不會慣着他。
她猛地幾步沖上前,抬手就是左右開弓,連珠般的三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空氣裏炸開——“啪!啪!啪!”
沈行舟的臉瞬間腫起,整個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蹌着差點摔倒。
然後顧安然看也不看他,轉身開門、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打完渣男,顧安然的心情並沒有變好。
低頭一看,手都抽紅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虧麻了。
下次還是要用棍子。
沈行舟怒不可遏地吼道:“顧安然,你居然敢打我?!”
“沈行舟。”顧安然抬頭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冷得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再出現在我面前一次,我會讓你悔不當初。”
就在這時,一只小麻雀飛到沈行舟頭頂,毫不客氣地拉了一泡屎。
向來注重形象的沈行舟瞬間尖叫出聲。
輕蔑的神情直接崩塌,雙手胡亂揮舞,試圖擦掉,卻只弄得越發糟糕。
他正仰着頭咒罵,另一只小麻雀撲閃着翅膀飛過來,毫不客氣地在他張開的嘴上拉了一泡屎。
沈行舟頓時呆若木雞,滿嘴屎味。
那副模樣,就算原主再迷戀,也只怕看一眼就會當場惡心反胃。
顧安然輕笑出聲,總算順了一口氣。
接着,兩只小麻雀落到顧安然的肩膀上,低着腦袋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仿佛在討賞。
公麻雀小說唧唧:[姐姐,那個人不好。]
[沒錯!]雌麻雀急促地補充,[姐姐,那個人經常在你自殺的那個東湖公園裏出現,身邊總帶着不同的小姐姐。]
顧安然一邊往裏走,一邊說:“放心吧,我和那種人渣八字不合。”
[八字是什麼?]雌麻雀睜大眼睛好奇地問。
“你的出生日。”穿越過來,顧安然的心情終於好一些,也願意和小麻雀聊聊天。
[出生日?那我的出生日是我這顆蛋從麻雀媽媽身體出來的時間,還是我的破蛋日?]
顧安然:“……”
這個問題有點難度。
回到宿舍。
動物園裏的宿舍分爲一室一廳和兩室一廳,而顧安然住的這一個是兩室一廳。
“你們兩個隨便在動物園裏找棵樹去住。”交待完,她去洗了個澡,便躺回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天黑了。
顧安然拿上全部資產,準備去買點吃的,順便去公園管理處還錢。
她也不確定這個時候對方是不是還在,但她向來不喜歡欠人情——有恩必報,有仇必還。
路過長頸鹿的地盤,顧安然就見到兩只長頸鹿伸長了脖子往動物園牆外看。一只脖子長一些,一只脖子短一些,真是兩只小可愛。
哦,忘記說了,動物園旁邊就是東湖公園。
[那個人又來了。]長脖子長頸鹿惋惜地說。
[這是他殺的第幾個人類了?]短脖子長頸鹿問。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學過算數。]長脖子長頸鹿白了它一眼。
嗯?
顧安然腳步一頓,猛地轉頭望向那只短脖子長頸鹿,把正聊得起勁的兩只長頸鹿嚇了一跳。
長脖子長頸鹿略低下頭靠近短脖子長頸鹿,在那裏咬耳朵說悄悄話。
[小黃,你說新園長這是幹什麼,怎麼突然這樣看我們?]長脖子長頸鹿小聲說。
[大黃,我也不知道,好像,我們說的話她能聽懂似的。]短脖子長頸鹿輕輕搖了搖脖子最上端的小腦袋,不敢動作太大。
[應該不懂吧,她要是聽懂了,昨天我們罵她小短腿小短脖子,她怎麼可能還給我們投食?]
[說的也是,你看看,她脖子短得好醜喲……]
好好好,好好的長頸鹿不當,學人做長舌婦,當面蛐蛐人!
而且,大黃小黃不是狗的名字嗎?
這倆長頸鹿真沒文化。
顧安然抽着嘴角,快步走到兩只長頸鹿身前的欄杆旁,壓低聲音問:“小黃,你剛剛說誰殺人?”
小黃,也就是短脖子長頸鹿一聽這話,頓時嚇得結結巴巴:[園……園長?]
“小聲點,我能聽懂所有動物說的話。”顧安然溫柔地笑了笑,輕輕安撫它們。
大黃的長脖子一下子扭成麻花:[園長,爲什麼你笑起來這麼好看,卻讓我好害怕?]
“怎麼會呢?”“小短腿小短脖子”的顧安然可沒有笑裏藏刀,“先說正事。誰殺人?”
[園長,是隔壁公園裏,一個男的殺人了。]小黃趕緊說,戴罪立功。
顧安然一驚,“現在嗎?”
[不是不是。]大黃糾正,[最近每天都看到他拖着行李箱,往湖裏扔。隔壁的豹子兄弟聞到行李箱裏面淡淡的血腥味,告訴我們的。]
“人走了嗎?”顧安然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這時,圍牆外的樹上一個聲音幽幽傳過來——
“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