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崽,吃雞蛋糕,媽媽再給你泡杯麥乳精。”沈雲梔把雞蛋糕遞給滿崽,拿搪瓷缸去泡麥乳精。
滿崽接過雞蛋糕,香甜的味道像是長了腿,直往他鼻子裏鑽。
可是想起沈建國和吳桂花,他又遲遲沒有下嘴:“他們還會回來的。”
到時候看到他們吃了家裏的雞蛋糕和麥乳精,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沈雲梔冷笑一聲,看向滿崽時語氣溫柔:“回來正好,媽媽還有‘禮物’要送給他們呢。”
說着,沈雲梔湊到滿崽耳邊,跟他說起了悄悄話:“到時候咱們就這樣……”
吃東西的時候,沈雲梔聽着滿崽跟他說這些年的賺錢“小妙招”。
“我能賺錢的法子可多啦!春天去後山采草藥,我認識好多種草藥呢。藥廠的張伯伯說我采的最幹淨,每次都多給我兩分錢。”
“夏天我就去捉知了猴,一個能賣一分錢。虎子總搶我的,我就換個地方捉,我知道哪片林子最多!他們都沒我厲害!”
“我天天去工地幫忙,李叔叔會把不要的破銅爛鐵給我。上個月我撿到個銅鈴鐺,賣了五毛錢呢!”
“等我攢到錢了,我就給梔梔買好看的裙子!”
沈雲梔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孩子摟進懷裏。
淚水滴在孩子細軟的頭發上,她聲音哽咽:“滿崽……媽媽不要漂亮的裙子也不要肉包子,只要滿崽好好的。”
滿崽這樣小就承受了這麼多,他甚至連戶口都沒上。
沈雲梔未婚先孕,沒有結婚證沒辦法給滿崽上戶口,所以滿崽都五歲了,還是個黑戶,將來也沒辦法去上學。
想起當年的那個男人,沈雲梔心裏同樣帶着恨。
當初是他口口聲聲說會負責,當時她雖然因爲太害怕,第一時間逃走了,可當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後,便立馬寄了信告訴他。
他收到信不管怎麼說,就算後悔了不願意負責跟她結婚了,那也該跟她說清楚。
而不是既不出現也不回信。
沈建國和吳桂花她會收拾,顧承硯她也不會放過!
她要親自帶着滿崽去部隊找顧承硯,當年的事情他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沈躍民吹着口哨,吊兒郎當地晃進了大院。
他一邊朝這邊走,一邊朝家裏問道:“爸媽,那倆拖油瓶賣出去了沒?”
沈雲梔那個賤人雖然傻了,但是廠裏卻遲遲不肯給他正式編制,只有沈雲梔“嫁”出去了,他才有可能轉正!
到了家門口,打開門一看——
沈雲梔和滿崽正美滋滋地吃着雞蛋糕,喝着麥乳精!
“我操!你們倆賤種也配吃這個?”
沈躍民眼中閃過狠厲,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伸手就要去搶滿崽手裏的蛋糕。
沈雲梔眼神一凜,抄起手邊的鐵鉗就站了起來,對着沈躍民直接招呼了過去!
“啊!賤人,你……”沈躍民慘叫一聲。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雲梔直接拿起地上的鞋底子對着他的臉狠狠扇了幾個大嘴巴子。
賤嘴叫誰賤人呢?!
正好她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體力,有力氣收拾這畜生了!
這一下是爲滿崽!
這一下是爲我的工作!
這一下是爲你們這些年欺負我們母子!
“嗷……沈……沈雲梔……唔唔……”沈躍民臉上連着挨了好幾下鞋底子,頓時腫脹如豬頭,嘴角滲出血絲,一說話就疼得厲害。
他掙扎着甩開沈雲梔,想要反擊,可是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滿崽伸出的腳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