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內的驚呼與兵刃交擊聲攪碎了午後的寧靜。林硯緊貼着書架，看着那幾個黑衣人像瘋狗般撕扯着典籍，動作粗暴得像是在拆房。他們的黑袍袖口空蕩蕩的，既沒有內門弟子的銀紋，也沒有外門的灰布標識，唯有蒙面巾下露出的眼睛，閃爍着貪婪的光。
“快找！長老說的那本《百草秘錄》一定在這裏！” 爲首的黑衣人嘶啞着嗓子喊，手裏的短刀劈開一個書箱，竹簡滾落一地，其中幾卷正是林硯上次見過的孤本丹方。
林硯的心跳驟然加速。《百草秘錄》？那是記載着高階靈草培育術的孤本，據說能讓廢土變靈田，難怪這些人會鋌而走險。他下意識地摸向胸口 ——《清風御靈訣》還藏在懷裏，書頁邊緣的褶皺硌着肋骨，提醒他這功法的珍貴。
【檢測到三本孤本典籍靈力波動異常，具有極高收藏價值！】布丁的光團在他肩頭急促閃爍，同時標出三個紅點：《丹火異聞》《古武經脈圖》《百草秘錄》殘卷，“建議立即轉移！”
林硯瞥了眼正在翻箱倒櫃的黑衣人，他們的注意力全在顯眼的紫檀書箱上，根本沒注意到角落裏的普通書架。他深吸一口氣，借着書架的陰影，像只貓般悄無聲息地移動。
指尖剛觸碰到《丹火異聞》的封面，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這邊還有個漏網之魚！” 一個黑衣人發現了他，短刀帶着風聲劈來。
林硯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的同時，將三本書猛地按向胸口 —— 意念一動，典籍瞬間消失在掌心，被收入空間最深處。他順勢推倒旁邊的書堆，竹簡譁啦啦砸了一地，擋住了黑衣人的視線。
“抓住他！” 黑衣人怒吼着追上來，卻被滿地狼藉絆了個趔趄。
林硯趁機竄到另一側的書架後，心髒砰砰直跳。他探出頭，看見那幾個黑衣人還在爲《百草秘錄》爭吵，其中一個正拿着半本殘卷狂笑：“找到了！快撤！”
他們根本沒再管林硯，裹挾着搶來的典籍，撞碎窗戶逃了出去。
直到確認黑衣人徹底消失，林硯才敢從書架後走出來。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滿地狼藉中投下刺眼的光斑。他走到剛才藏典籍的地方，指尖劃過空蕩蕩的書架，忽然覺得懷裏的《清風御靈訣》燙得驚人。
“規則嘛，活的。” 他低聲念叨，目光掃過那些被撕碎的書頁，“有時候，偷不如藏。”
黑衣人的慘叫聲還在藏經閣外回蕩，林硯已經摸到了通風窗下。他剛要鑽出去，就聽見外面傳來金鐵交鳴的脆響 —— 是外門執事們趕到了。
“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是負責外門安全的王執事。
林硯趴在窗沿上，借着枝葉的遮擋往外看。只見五個黑衣人正被十幾個執事圍在中央，他們的功法確實詭異，身形飄忽得像鬼魅，手裏的短刀泛着墨綠色的毒光，幾個執事已經中了招，捂着傷口後退。
“這是‘影流身法’，黑市上很搶手的邪功。” 蘇瑤不知何時也摸到了窗邊，聲音壓得極低，“靠吞噬自身精血提速，雖然厲害，卻折損壽元。”
林硯的目光落在爲首的黑衣人身上，他的動作明顯比其他人快半拍，每次出刀前，左腳都會有個微不可查的點地動作 —— 這是發力的征兆，和張猛的破綻如出一轍，只是更隱蔽。
【檢測到黑衣人靈力運轉存在周期性紊亂，每三十息會出現 0.5 秒的滯澀期！】布丁的光團投射出一道波動曲線，“與《清風御靈訣》記載的‘氣流反噬’特征吻合！”
林硯心中一動。《清風御靈訣》第三章提到，對付飄忽不定的敵人，與其硬擋，不如引導其靈力撞向自身氣流 —— 就像用石頭激起漣漪，打亂水面的平靜。
他悄悄運轉靈力，按照功法所述，將一絲微弱的靈力注入空氣中。這股力極輕，像羽毛拂過水面，順着風勢，悄無聲息地纏向爲首的黑衣人。
恰在此時，王執事的大刀帶着勁風劈向黑衣人的左肩。黑衣人習慣性地側身閃避，左腳剛一點地，就感覺一股莫名的力從側面撞來 —— 他的身形頓時歪了半寸，原本完美的閃避出現了一絲偏差。
“噗！” 大刀雖沒傷到要害，卻劃破了他的黑袍，帶起一串血珠。
“找死！” 黑衣人怒吼着回刀反擊，卻因爲那絲偏差，短刀擦着王執事的胳膊劃過，沒能傷到他。
王執事也愣了一下，不明白剛才那瞬間的破綻是怎麼回事，但他反應極快，趁黑衣人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擒賊先擒王！” 王執事大喊着撲上去，其他執事見狀，士氣大振，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剩下的黑衣人見首領被擒，頓時慌了陣腳，虛晃一招想要逃跑，卻被早有準備的執事們攔下。最終，除了兩個被當場斬殺，其餘三個全被制服。
林硯悄悄收回靈力，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剛才那一下，他將《清風御靈訣》的技巧發揮到了極致，既沒暴露自己，又幫了執事們大忙。
“你剛才做什麼了？” 蘇瑤疑惑地看着他，剛才那瞬間，她分明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流有異常波動。
“沒什麼。” 林硯笑了笑，指着被押走的黑衣人，“他們的身法看着厲害，其實破綻不少。”
蘇瑤將信將疑，卻沒再追問。她看着林硯的側臉，忽然覺得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師弟，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王執事清點戰利品時，發現少了《百草秘錄》殘卷，頓時皺起了眉頭。林硯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王執事，” 他低聲道，“我剛才看見黑衣人搶走的是假的，真的殘卷被我藏起來了。”
他從空間裏取出那半本殘卷，遞了過去。王執事接過一看，頓時喜形於色：“好小子！立大功了！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林硯的目光落在藏經閣的方向：“弟子想多借幾本書。”
藏經閣的木門重新換上了新的，只是門框上的裂痕還清晰可見，像道未愈合的傷疤。林硯站在門口，手裏捏着王執事給的青銅令牌 —— 這是外門弟子能拿到的最高權限，能進入中層的丹道和武技區。
“林師弟，沒想到你還藏着這手。” 蘇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裏也拿着塊令牌，是她師父給的，“王執事都在誇你呢。”
林硯笑了笑，沒解釋。那次藏經閣事件後，他成了外門的小名人，有人說他膽識過人，也有人說他運氣好。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底氣藏在空間裏 —— 那三本搶來的典籍，正靜靜躺在聚靈草旁邊，散發着淡淡的墨香。
“一起進去？”
“好啊。”
中層的藏書比下層少了一半，卻更精。紫檀書架一塵不染，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照進來，在書頁上投下斑斕的光斑。林硯直奔丹道區，指尖劃過《上品聚靈散煉制要訣》《靈火控溫術》《異草配伍禁忌》…… 每一本都讓他挪不開眼。
“你打算參加外門小比？” 蘇瑤拿起一本《外門弟子往屆比鬥錄》，翻到其中一頁，“今年的獎品很豐厚，冠軍能進內門聽課三個月。”
林硯的心跳漏了一拍。內門聽課？那意味着能接觸到更高階的功法和靈草培育術。
“還在考慮。” 他嘴上說着，手卻拿起了《基礎劍法進階》。
蘇瑤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指了指角落裏的書架：“那邊有往屆對手的資料，包括他們的功法和破綻。”
林硯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去。果然，那裏放着十幾本厚厚的冊子，封面上寫着 “外門弟子檔案”。他抽出最新的一本，翻開目錄，很快找到了趙虎的名字。
“趙虎，煉氣二層巔峰，擅長‘崩山拳’，特點：力大無窮，防御薄弱……”
看到 “防御薄弱” 四個字，林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繼續往下翻，卻在最後一頁看到了張猛的名字，旁邊用紅筆標注着：“因傷退賽，替補爲周強。”
“周強也能參加？” 林硯皺起眉頭。那家夥的實力連煉氣二層都不到，怎麼可能通過預選賽？
“聽說他托了關系。” 蘇瑤湊過來看了一眼，語氣帶着不屑，“他表哥是內門弟子，走了後門。”
林硯合上書，心中警鈴大作。周強那人陰險狡詐，比張猛難對付得多。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 蘇瑤拿起一本《水系功法精要》，“我要去練劍了，你呢？”
“再待一會兒。”
蘇瑤走後，林硯立刻去了武技區。他需要找到克制 “崩山拳” 的方法，還要防備周強的陰招。在一排排刀譜劍經中，他的目光被一本泛黃的《破綻總論》吸引了。
作者不詳，書頁邊緣已經磨損，卻用朱筆密密麻麻地批注着各種武技的破綻 ——“流雲劍法第七式，右腳發力過早”“崩山拳蓄力時，左肩下沉 3 寸”“影流身法第三變，靈力會在丹田滯留 0.1 秒”……
“這簡直是爲我量身定做的！” 林硯如獲至寶，立刻將書借了出來。
離開藏經閣時，夕陽正染紅天際。林硯看着懷裏的書，忽然覺得它們比聚靈散更珍貴 —— 聚靈散能提升靈力，而這些典籍，能教會他如何用最少的靈力，發揮最大的威力。
“規則嘛，活的。” 他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看着它滾進草叢，“但破綻，是死的。”
宿舍的油燈昏黃如豆，林硯盤膝坐在床榻上，指尖懸浮着一縷淡綠色的靈力。這股力比往常更柔韌，像被拉長的絲線，能隨意變幻形狀 —— 這是修煉《清風御靈訣》半個月的成果。
【檢測到宿主靈力韌性提升 20%，操控精度達 85%，已初步掌握 “氣流引導” 技巧。】布丁的光團投射出靈力波動圖，曲線比之前平滑了許多，“建議結合空間靈草氣息，可進一步提升融合度。”
林硯點點頭，從空間取出一片清靈丹草的葉子。葉片剛接觸到靈力，就化作一道青光，融入那縷靈力中。原本淡綠色的靈力泛起了淡淡的青芒，韌性又強了幾分，即使被他強行扭曲成麻花狀，也沒斷裂。
“果然有用。” 他心中一喜。這些天，他發現空間靈草的氣息能與《清風御靈訣》產生奇妙的共鳴 —— 淬體草能增強靈力的硬度，凝氣花能提升純度，清靈丹草則能增加韌性。
他試着將這縷靈力注入木劍，劍尖頓時泛起一層薄薄的青芒。按照《破綻總論》的記載，他模擬起 “崩山拳” 的發力姿勢，同時用靈力預判破綻出現的時機。
“砰！” 他的木劍精準地點在虛擬的 “左肩下沉處”，雖然沒有實體，卻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氣流。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王二端着一碗靈米粥走進來，看見林硯的動作，嚇得差點把碗摔了。
“林師弟，你…… 你這是在練什麼？”
林硯收起木劍，靈力瞬間內斂：“沒什麼，基礎劍法而已。”
王二卻一臉崇拜地湊過來：“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劍尖發光了！是不是練成了什麼絕學？”
林硯笑了笑，沒解釋。他知道，王二是真心對他好，但有些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嚐嚐我用聚靈草葉煮的粥。” 王二把碗遞過來，粥裏泛着淡淡的綠色，“比以前更香了。”
林硯接過碗，溫熱的粥滑入喉嚨，帶着熟悉的草木清香。他忽然想起空間裏的聚靈草已經成熟，是時候煉制一批上品聚靈散了。
“對了，” 王二撓了撓頭，“周強最近總在演武場轉悠，還跟幾個煉氣二層的走得很近，你要小心。”
林硯的目光冷了幾分。他舀粥的動作頓了頓，忽然覺得這碗粥有點燙。
靈植空間的北側陰影裏，幾株青綠色的靈草正悄然綻放。它們的葉片細長如柳葉，頂端結着米粒大小的白花，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 這是林硯半個月前發現的清靈丹草。
【檢測到清靈丹草蘊含 “穩靈因子”，服用後可使靈力波動幅度降低 40%，持續時間 3 個時辰。】布丁的光團在花叢上方盤旋，投射出藥效分析圖，“特別適合比鬥時服用，可避免因緊張導致的靈力失控。”
林硯摘下一朵白花，放在鼻尖輕嗅。清香入鼻的瞬間，丹田內的靈力果然平靜了許多，連帶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太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花摘下，曬幹後研成粉末，裝入小玉瓶。這東西比凝氣花見效快，雖然效果持續時間短，卻勝在方便攜帶。
他剛收好玉瓶，就聽見空間外傳來腳步聲。是周強，他正鬼鬼祟祟地在宿舍門口徘徊，手裏拿着個小布包，不知道裝着什麼。
【檢測到布包內有異常靈力波動，含有 “散靈粉” 成分！】布丁的警報聲響起，“這是一種陰毒的藥粉，可使靈力暫時紊亂，持續時間半個時辰！”
林硯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就知道周強不會安分，沒想到竟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規則嘛，活的。” 他低聲念叨，將清靈丹草粉末往玉瓶裏又加了些，“你有藥粉，我有靈草。”
看着周強鬼鬼祟祟離開的背影，林硯忽然覺得，外門小比的真正考驗，或許不在台上，而在台下。
外門小比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青雲山的每個角落。演武場周圍豎起了高高的木台，上面掛着紅色的綢帶，寫着 “切磋共進” 四個大字，卻掩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
林硯站在報名處的公告欄前，指尖劃過自己的名字 —— 林硯 vs 趙虎，第一場，明日巳時。
“嘖嘖，運氣不好啊。”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是周強。他的名字排在後面，對手是個煉氣一層的弟子，“居然第一輪就遇上趙虎，怕是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林硯沒理他，目光落在趙虎的名字上。資料顯示，這家夥是外門有名的 “大力士”，能一拳打碎半尺厚的青石板，修煉的 “崩山拳” 更是以剛猛著稱。
“怎麼？怕了？” 周強見他不說話，笑得更得意了，“要不你現在退賽，還能留點面子。”
林硯終於抬起頭，眼神平靜得像潭深水：“我退不退賽，關你什麼事？”
周強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沒想到林硯敢這麼跟他說話。自從張猛受傷後，他一直以 “外門一霸” 自居，還沒人敢這麼頂撞他。
“你等着瞧！” 他放下句狠話，灰溜溜地走了。
林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破綻總論》裏的話：“易怒者，破綻多生於怒時。”
他轉身離開公告欄，往演武場走去。他要去看看趙虎的實戰 ——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演武場上，趙虎正在練拳。他赤着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泛着油光，每一拳砸在石樁上，都能激起一片塵土。
“好！” 周圍傳來叫好聲，不少弟子圍着看，眼神裏充滿了崇拜。
林硯站在人群外，目光死死盯着趙虎的拳頭。果然，如資料所說，他每次出拳前，左肩都會下沉 3 寸，這個動作雖然能增加力量，卻暴露了出拳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林硯發現趙虎的靈力雖然狂暴，卻不夠持久，每打十拳，氣息就會亂一次 —— 這是長期依賴蠻力的後遺症。
“規則嘛，活的。” 林硯低聲念叨，轉身離開演武場，“力大無窮？未必是好事。”
藏經閣的閣樓裏，林硯正對着一面銅鏡練劍。鏡中的少年身形清瘦，木劍在他手中卻像有了生命，劍尖的青光時而如微風拂過，時而如靜水無波 —— 這是他結合《清風御靈訣》和 “破綻總論” 創造的新劍法。
“崩山拳第一式‘開山’，左肩下沉時，出拳方向必是正前方，此時可側身攻其肋下……” 他一邊默念，一邊模擬趙虎的出拳姿勢，同時用木劍精準地刺向鏡中 “趙虎” 的肋下。
【攻擊角度偏差 0.5 度，需調整手腕旋轉幅度！】布丁的光團投射出虛擬靶心，紅色的偏差線刺眼地閃爍着。
林硯深吸一口氣，再次出劍。這次，木劍穩穩地刺中靶心。
“很好。”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拿起旁邊的清靈丹草粉末，倒入水杯中。淡綠色的粉末融入水中，泛起細密的氣泡。
服用清靈丹草後，他再次練劍，果然感覺靈力穩定了許多，連出劍的速度都快了半分。
“再來。” 他對着銅鏡，開始模擬趙虎的第二式 “裂石”。這招威力更大，卻需要雙腳同時發力，破綻也更明顯 —— 抬腳的瞬間，下盤會出現短暫的空虛。
林硯練得滿頭大汗，直到夕陽透過窗戶照在銅鏡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才停下來。他看着鏡中自己的眼睛，那裏閃爍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趙虎，明天見。”
演武場的晨露還沒幹透，林硯已經站在了場中央。他的對面，蘇瑤正手持銀色短匕，淺綠裙衫在風中輕輕飄動。
“準備好了嗎？” 蘇瑤的聲音帶着笑意，“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放馬過來。” 林硯握緊木劍，靈力悄然運轉 —— 他提前半個時辰服用了清靈丹草，丹田內的靈力平靜得像一潭深水。
蘇瑤的身影突然動了，如同一道綠色的閃電，短匕帶着水汽刺向林硯的左肩。她的水系功法果然名不虛傳，靈力柔和卻極具穿透力，像水流般無孔不入。
林硯沒有硬接，而是施展《清風御靈訣》，身形如風中柳絮，輕輕避開。同時，他的木劍帶着淡淡的青光，刺向蘇瑤的手腕 —— 這是她出匕的破綻點。
“不錯嘛。” 蘇瑤手腕一轉，短匕靈巧地避開木劍，同時另一手捏了個法訣，地面頓時滲出一層水膜，讓林硯的腳步慢了半分。
林硯心中一凜，沒想到蘇瑤的實力這麼強。他立刻調整策略，不再主動攻擊，而是借着水膜的反作用力，不斷閃避，同時尋找蘇瑤的破綻。
【檢測到蘇瑤每次施展水系法術，指尖都會泛起藍光，提前 0.3 秒！】
林硯的目光瞬間鎖定她的指尖。果然，在她再次施展 “水箭術” 時，指尖的藍光剛亮起，林硯就已經側身避開，同時木劍如毒蛇出洞，直指她的破綻。
“承讓了。” 木劍的劍尖停在蘇瑤的咽喉前，距離不足一寸。
蘇瑤笑着收起短匕：“你的進步真快。尤其是靈力控制，比上次見面時好太多了。”
林硯也收起木劍，心中卻不敢大意。蘇瑤的實力比趙虎只強不弱，剛才若不是她有意讓着，勝負還未可知。
“明天的比鬥，一定要小心周強。” 蘇瑤忽然說道，“他表哥是內門的執法弟子，說不定會暗中使絆子。”
林硯點點頭。他看着蘇瑤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外門小比，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小比前的最後一夜，宿舍裏格外安靜。王二已經睡熟了，發出均勻的鼾聲。林硯坐在床榻上，手裏拿着三個小玉瓶 —— 聚靈散、清靈丹草粉末、凝氣花膏。
【明日對戰趙虎，建議戰前半個時辰服用清靈丹草，確保靈力穩定；戰鬥中若靈力不足，可服用聚靈散補充；若出現靈力紊亂，立即服用凝氣花膏。】布丁的光團投射出詳細的作戰計劃，甚至連趙虎可能使用的招式順序都預測好了。
林硯將玉瓶小心翼翼地藏在懷裏，然後開始運轉《清風御靈訣》。淡綠色的靈力在他體內緩緩流淌，像條溫順的小溪，每一次循環，都讓靈力更加精純、柔韌。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趙虎的 “崩山拳”，從第一式到最後一式，每個破綻都清晰地浮現出來，如同標上了坐標的地圖。他甚至能預見到趙虎在不同情況下的反應 —— 憤怒時會用更狂暴的招式，體力不支時會下意識地保護右肩……
“規則嘛，活的。” 林硯睜開眼，眸中清明如皓月，“但你的破綻，我已經看透了。”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月光。演武場的方向隱約傳來喧鬧聲，想必趙虎也在做最後的準備。
林硯握緊了拳頭，指尖的靈力微微波動，卻很快又恢復平靜。他知道，明天的比鬥，不僅是實力的較量，更是心態和智慧的比拼。
而他，已經準備好了。
外門演武場早已人山人海。高台上，外門長老和執事們端坐其上，目光威嚴地掃視着全場。台下，數百名外門弟子擠在一起，興奮地討論着今天的對陣。
“快看，林硯來了！”
“他居然敢來？不知道趙虎有多厲害嗎？”
“我賭他撐不過三招！”
林硯無視那些議論，徑直走向等候區。他穿着一身幹淨的灰色外門服，手裏握着那柄陪伴他許久的木劍，劍鞘上的裂紋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喲，這不是我們的煉丹大師嗎？”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周強帶着兩個跟班，擋在了他面前，“怎麼？還真敢來送死？”
林硯的目光冷了幾分：“讓開。”
“不讓又怎樣？” 周強故意撞了他一下，手悄悄往林硯的腰間摸去 —— 那裏藏着清靈丹草粉末。
林硯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的同時，手肘順勢撞在周強的肋下。
“唔！” 周強疼得彎下腰，惡狠狠地瞪着林硯，“你給我等着！”
林硯沒理他，徑直走到等候區。他剛站定，就聽見高台上響起敲鑼聲 —— 外門小比，正式開始了。
“第一場，林硯 vs 趙虎！”
隨着裁判的喊聲，林硯深吸一口氣，走上了比武台。
台下頓時響起震天的歡呼聲，大部分都是爲趙虎加油的。趙虎大步流星地走上台，他比林硯高出一個頭，站在那裏像座小山，俯視着林硯，眼神裏充滿了不屑。
“聽說你很能躲？” 趙虎活動着手腕，發出咯咯的響聲，“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勞！”
林硯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木劍，同時悄悄捏碎了藏在手心的清靈丹草粉末。清香瞬間彌漫開來，丹田內的靈力變得異常平靜。
“規則嘛，活的。” 他在心裏默念，目光死死盯着趙虎的左肩，“但你的破綻，我接下了。”
裁判的鑼聲，即將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