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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凍結。
沈竹心臉上血色盡褪,驚慌地縮到方子期身後,手指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角。
方子期也是一怔,冷汗瞬間浸溼了後背。
可這時沈竹心卻故作鎮定的開口。
“呀,梁音姐,這不是你的鐲子嗎?”
“前陣子梁音姐總是抱怨,說憶苦思甜的日子太苦了,嘴裏淡得沒味兒,身上穿的也破舊。”
“你該不會是......”沈竹心一頓,緊接着用指責的語氣繼續道。
“梁音姐,我知道你從小沒吃過什麼苦,一下子適應不了。”
“可......可你再受不了,也不能去做投機倒把這種事情啊!”
梁音聽着沈竹心的指責,氣白了臉。
“不,不是的!”
“這鐲子分明是方子期搶走交給你的!”
“同志!這鐲子早在前兩天就被我的丈夫方子期搶走,以憶苦思甜的名義交給沈竹心保管!”
梁音伸手一指方子期,“他可以作證!”
兩人爭執不下,隊長一拍桌子。
“夠了!都別吵了!”
他目光掃向方子期,聲音嚴厲。
“方老師,你來說,這鐲子究竟是誰的?投機倒把的事又是誰幹的?”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
方子期緩步上前,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沉默一會,終於開口。
“這鐲子,是梁音的。”
“投機倒把,也是梁音幹的。”
梁音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子期。
“都怪我沒有管教好梁音,才叫她犯下如此大錯。”
“我們接受任何處罰。”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狠狠扎進梁音心口,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梁音同志,”隊長銳利的目光轉向她。
“你違反了紀律,但念在你是初犯,又是方老師的家屬。”
“村裏決定對你開展批鬥大會,並且拘留三天。”
梁音來不及張口辯解,便被粗暴的拖到村口。
台下,黑壓壓地站滿了聞訊趕來的村民。
好奇、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像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刺在她身上。
烈日當空,曬得她頭暈眼花,小腿剛養好的傷傳來陣陣刺痛。
隊長拿着一個破舊的鐵皮喇叭,聲音洪亮的數落着梁音的罪狀。
“低頭認罪!”有人帶頭喊起了口號。
“打倒投機倒把分子梁音!”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梁音被迫深深地低着頭,汗水混着屈辱的淚水,一滴一滴砸在腳下滾燙的黃土上。她
她能清晰地看到台下站在最前面的方子期和沈竹心。
方子期面無表情,甚至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
而沈竹心,則微微依偎着方子期,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梁音閉上眼,任由自己被牽着遊村示衆。
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色,只剩下無邊的寒冷和絕望。
批鬥結束,方子期在村口等着梁音。
“音音。”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梁音別開臉,不願直視方子期。
方子期見狀嘆了口氣,溫聲道。
“你受委屈了。”
“我已經和拘留所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