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台小姐接過名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兩位請稍等，我需要向上匯報。”她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內線號碼，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語氣顯得有些緊張。
羅嫣然和李凌風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寰宇集團的董事長王天成最近深陷商業機密泄露的漩渦，而他們此行的目的正是爲了調查此事。看來，他們的到來並非毫無預兆。
幾分鍾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匆匆走了過來，他身材高大，面色嚴肅，正是寰宇集團的總裁馬一霖。“兩位就是羅偵探和李警官吧？董事長身體抱恙，無法親自接待，由我代爲接待。”
“馬總裁，您好。”羅嫣然禮貌地回應，並遞上了另一張名片。
馬一霖接過名片，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放入口袋。“不知兩位有何貴幹？”他的語氣冷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我們想了解一下最近貴公司機密泄露的事情。”李凌風開門見山地說道。
馬一霖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平靜。“這只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我們公司內部管理非常嚴格，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是嗎？但我們接到可靠消息，貴公司的核心技術資料已經被泄露，並且已經流入市場。”羅嫣然語氣堅定，目光銳利地注視着馬一霖。
馬一霖眼神閃爍，避開了羅嫣然的目光。“這純屬污蔑！我們公司會保留追究造謠者法律責任的權利。”
羅嫣然並沒有被馬一霖的強硬態度嚇倒，“馬總裁，我們只是想了解真相，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的調查。”
“配合調查？你們有什麼資格調查我們公司？”馬一霖的語氣越發不耐煩，“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請你們立刻離開！”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大廳裏的其他員工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奇地注視着這邊。
李凌風見狀，上前一步，緩和氣氛道：“馬總裁，我們理解您的心情，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查清楚。如果您能提供一些線索，對我們來說會有很大的幫助。”
馬一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他嘆了口氣，“好吧，我可以安排你們和公司的技術負責人吳天見面，他會向你們解釋一切。”
“謝謝您的配合。”羅嫣然微微一笑。
馬一霖帶着他們來到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吳天，羅偵探和李警官想了解一下技術方面的情況，你配合一下。”
門開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身材瘦削，眼神閃爍，似乎有些緊張。他就是寰宇集團的技術人員吳天。
“兩位好，我是吳天。”他低聲說道。
“吳先生，您好。”羅嫣然和李凌風同時回應。
“請進。”吳天側身讓他們進入辦公室。
辦公室裏擺滿了各種技術資料和設備，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羅嫣然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一個上了鎖的檔案櫃上......“我們想看看......”
羅嫣然的目光落在一個上了鎖的檔案櫃上，“我們想看看公司的技術資料，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被泄露的那部分。”
吳天臉色一變，眼神閃爍不定，“這個......恐怕不行。這些資料都是公司機密，需要經過董事長的批準才能查看。”
“董事長身體抱恙，我們已經和馬總裁溝通過了。”李凌風補充道。
吳天依舊推脫，“即使是馬總裁，也沒有權限隨意查看這些資料。更何況，這些資料現在都封存起來了，需要專門的程序才能解封。”
羅嫣然敏銳地捕捉到了吳天話語中的漏洞，“既然封存起來了，那說明你們已經知道哪些資料被泄露了？”
吳天支支吾吾，“這個......我們還在調查中。”
“吳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這對你，對公司都有好處。”羅嫣然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吳天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不安地推了推眼鏡，“我真的無能爲力，兩位還是去找董事長或者馬總裁吧。”
羅嫣然和李凌風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吳天的刻意隱瞞。他們決定改變策略。
“吳先生，我們想和你單獨談談。”羅嫣然說道。
吳天明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單獨談談？這......不太好吧。”
一直沉默的馬一霖突然開口，“不行！這會影響公司正常運作。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
羅嫣然直視着馬一霖，“馬總裁，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不行就是不行！”馬一霖的態度異常堅決，“公司的規章制度不能隨意破壞。”
羅嫣然和李凌風再次碰壁，他們意識到，寰宇集團內部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撓他們的調查。
羅嫣然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煩躁，“馬總裁，我們理解您的顧慮，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查明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有人在惡意誹謗我們公司！”馬一霖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你們不要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我們有自己的判斷。”李凌風沉聲說道，“我們希望貴公司能夠積極配合，而不是設置重重障礙。”
辦公室裏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
羅嫣然突然改變了策略，她走到吳天面前，低聲說道：“吳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很害怕，但你應該明白，隱瞞真相只會讓你陷入更深的困境。如果你能提供一些線索，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吳天的眼神閃爍不定，他似乎在掙扎。
馬一霖見狀，厲聲呵斥道：“吳天，不要相信他們的花言巧語！他們是在挑撥離間！”
吳天渾身一顫，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羅嫣然和李凌風知道，今天在這裏恐怕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他們決定先離開，再另想辦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羅嫣然語氣平靜地說道。
李凌風深深地看了吳天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羅嫣然跟在李凌風身後，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吳天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上。照片上，吳天和一個年輕女子親密地依偎在一起，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羅嫣然心中一動，似乎抓到了一絲線索......
“李警官，”羅嫣然走出寰宇集團的大門後，突然說道，“我們得去查查吳天的背景......”
走出寰宇集團冰冷的玻璃大門，一股悶熱的空氣迎面撲來。羅嫣然眯起眼睛，刺眼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應。“李警官，”她轉頭看向身旁的李凌風，“我們得去查查吳天的背景，尤其是他的人際關系。”
李凌風點點頭，掏出手機，“我先回警局申請調查令，調取一下吳天的相關資料。”
回到警局，李凌風卻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阻力。申請調查令的過程比想象中復雜得多，一些同事對他的申請百般刁難，有的說證據不足，有的說程序繁瑣，甚至還有人陰陽怪氣地暗示他徇私枉法。李凌風強忍着心中的煩躁，一遍遍解釋，一遍遍補充材料，卻始終無法推進。他知道，警局內部的派系鬥爭錯綜復雜，而他，恰好成爲了某些人權力博弈的犧牲品。疲憊感像潮水般涌來，他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
與此同時，羅嫣然並沒有閒着。她驅車來到寰宇集團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這裏經常有寰宇的員工光顧。她點了一杯咖啡，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周圍的人。很快，她鎖定了一個目標——一個年輕的女孩，穿着寰宇集團的工服，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神情落寞。羅嫣然走到女孩面前，禮貌地詢問是否可以拼桌。女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羅嫣然並沒有直接詢問關於機密泄露的事情，而是從一些輕鬆的話題入手，例如公司的工作氛圍、同事之間的關系等等。女孩漸漸放鬆了警惕，開始傾訴心中的不滿。她抱怨公司內部競爭激烈，勾心鬥角，一些老員工仗着資歷深，經常打壓新人。她還提到，最近公司內部出現了一些關於高層管理人員的傳聞，據說有人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羅嫣然不動聲色地引導着話題，從女孩口中得到了一些關於公司內部矛盾的小道消息，其中一些信息與吳天有關。
“聽說吳工最近壓力很大，”女孩壓低聲音說道，“好像和公司的一個項目有關，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羅嫣然心中一動，這無疑是一個新的線索。她不動聲色地繼續套話，試圖了解更多信息。
傍晚時分，羅嫣然與李凌風在約定地點碰面。李凌風一臉疲憊，調查令的申請依舊沒有進展。“警局那邊......不太順利。”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羅嫣然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李凌風，兩人交換了信息後，都感覺事情比想象中復雜。
就在這時，羅嫣然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馬一霖。
“羅小姐，”馬一霖的聲音帶着一絲慍怒，“我聽說你私下裏在打聽公司內部的矛盾，這是怎麼回事？”
羅嫣然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羅小姐，我聽說你私下裏在打聽公司內部的矛盾，這是怎麼回事？”馬一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帶着壓抑的怒火，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羅嫣然握緊手機，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冷意：“馬總，我是在調查機密泄露事件，了解公司內部情況有助於找到突破口。”
“突破口？我看你是在制造混亂！”馬一霖的怒火終於爆發，“我雇你是來調查泄露事件的，不是讓你來探聽公司八卦的！我警告你，專注於你的工作，不要節外生枝！”
羅嫣然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悅：“馬總，內部矛盾也可能是泄露事件的關鍵，我這樣做是爲了更全面地了解情況。”
“夠了！”馬一霖粗暴地打斷了她，“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爲止！”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羅嫣然放下手機，臉色有些難看。李凌風關切地問道：“怎麼了？馬一霖說什麼？”
羅嫣然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李凌風眉頭緊鎖：“看來馬一霖很緊張，他似乎在極力掩蓋什麼。”
“沒錯，”羅嫣然點點頭，“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公司內部的問題不簡單。”她望向寰宇集團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我必須查清楚真相。”
夜幕降臨，城市燈火璀璨。羅嫣然和李凌風再次來到寰宇集團附近，這次他們的目標是吳天。根據之前的調查，吳天今晚會加班，這是接觸他的好機會。
他們遠遠地看到吳天從公司大樓出來，他腳步匆匆，神情焦慮，不時地回頭張望，似乎在躲避什麼。羅嫣然和李凌風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地跟了上去。
吳天走進了一家昏暗的酒吧，羅嫣然和李凌風尾隨而入。酒吧裏人聲嘈雜，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着酒精和煙草的味道。他們看到吳天坐在角落裏，獨自一人喝着悶酒。
羅嫣然和李凌風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觀察着吳天的一舉一動。吳天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眼神迷離，口中喃喃自語着什麼。羅嫣然注意到，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似乎在極力克制着某種情緒。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李凌風低聲說道，“好像有什麼心事。”
羅嫣然點點頭，目光緊緊地盯着吳天。她總覺得吳天在隱瞞什麼，他焦慮的神情，躲閃的目光，都讓她感到不安。
突然，吳天猛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朝酒吧外走去。羅嫣然和李凌風見狀，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吳天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停下腳步，靠着牆壁大口地喘着氣。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借着昏暗的路燈，仔細地端詳着。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笑容甜美，眉眼間依稀能看出與吳天有幾分相似。
吳天緊緊地握着照片，眼眶泛紅，口中低聲呢喃着：“小雅......對不起......”
羅嫣然和李凌風躲在暗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們心中都升起一個疑問：這個叫小雅的女人是誰？她和吳天又是什麼關系？吳天所說的“對不起”又是什麼意思？
吳天將照片放回口袋，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轉身，朝着小巷深處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羅嫣然和李凌風對視一眼，“我們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