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等拜見仙師。”
“祝仙師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等到仙船靠岸，未等船上的白袍仙師下船，守在岸邊迎接的宋國皇帝就率領着文武百官參拜行禮。
有着皇帝和文武百官帶頭，匯聚過來的百姓們也紛紛跟着呼喊起來。
山呼海嘯的聲音伴着狂熱的目光，顯然讓白袍仙師頗爲滿意。
微微頜首之後，白袍仙師一步從船上凌空走來，腳踏虛空，步步生蓮。
如此不凡一幕，再次引來人群狂熱的呼喊。
白袍仙師微微一笑，衣袖一甩。
那停靠在江面上龐大如山嶽一般的仙船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後化作一道流光遁入白袍仙師的袖袍之中。
一手類似大小如意、袖裏乾坤般的神通手段展現出來。
全城百姓越發敬畏白袍仙師。
而白袍仙師在收了樓船之後，才淡淡道，“吾乃趙子京，此番奉命前來大陸召開升仙大會，收取門人弟子。”
“凡是三十歲以下成就先天之人，三日之後，皆可前來參加升仙大會，擇優而選。”
白袍仙師的講話並不大聲，但落到空氣裏卻有若洪鍾大呂，傳遍全城。
講話過後，白袍仙師顯然也沒有留下來被人當猴子看的心思，身軀一動，便化作流光向着皇宮而去。
皇帝與文武百官也緊隨而去，最後只剩下一群大頭兵開始驅散人群。
“散了散了。都別他媽圍着了。”
“仙人已經走了，沒什麼好看的。”
“草！不準挖土，不準舔！給老子把那個混蛋抓起來，仙人站過的土地，也他媽是你能碰的！”
一個校尉打扮的將領突然大吼一聲，一腳踹翻一個沖破攔截圈，跑進來對着剛才白袍仙師站過的地面，又舔又挖的男人。
這場面，即使經歷過一次升仙大會的林奇也是第一次見，頓感變態。
“可惜，被他搶先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嘆息，林奇先是一愣，然後看到許之文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趕緊離遠了點。
瑪德，好多變態。
“許之文，我先回去了。”
白袍仙師已經走了，夢境標示也已經標記，接下來就等着這位白袍仙師做夢了。
林奇也沒有心思繼續圍觀，喊了許之文一聲，見許之文似乎不打算走，便搖搖頭，獨自返回醫館。
回到醫館，林奇沐浴更衣後，正打算焚香祈禱能夠一切順利，讓那位白袍仙師早早睡覺做夢。
結果就聽到敲門聲，是許之文。
他打開門，許之文鬼鬼祟祟湊近道，“師傅，我可不可以預支下半年的工錢。”
“你要成親了？”
林奇問道。
“沒有。”
許之文搖搖頭，低聲道，“我想買點仙人土。十兩一錢，我想買上兩錢，孝敬母親和師傅。”
“仙人土？”
林奇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不要告訴我所謂的仙人土就是剛才那白袍仙師踩過的泥土？”
許之文連忙點頭，並表示他不是給自己買的，其中一半會孝敬給林奇。
“草，你他媽怎麼不去買仙人屎！”
林奇氣壞了。
上一次升仙大會，他躊躇滿志，一心都在通過測試，拜入仙門的事情上。
卻是沒有注意過民間百姓對修仙者降臨的看法。
但現在才知道，一個修仙者對於普通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麼。
連修仙者腳下踩過的泥土竟然都可以被包裝成仙人土，天價售賣。
怪不得之前那個校尉會大怒阻止，原來不是因爲那人行徑變態，而是怕壞了自己的財源。
愚昧的凡人啊。
林奇心中嘆息，趕走了鬱悶的許之文，默默回到院子裏，點上一炷香，安靜等待。
......
皇宮裏。
白袍仙師趙子京正隨手翻看着宋國皇帝送上來的寶物。
大部分東西對於凡俗而言自然是難得一見的稀世珍寶，但趙子京並不在意，只是拿起宋國皇帝着重介紹的酒壺，搖晃一下。
“這就是你說的黃粱酒？能夠讓人醉生夢死，甚至有幾率在夢中開悟？”
“是的。這一點我們已經驗證過，只是夢中開悟的幾率並不是太高，大概只有千分之一左右，而且每個人只能喝一次。”
“千分之一的幾率？太低了。而且夢中開悟。”
趙子京皺起眉。
“我輩修行，內聚三花，外修五氣。睡覺做夢這種凡人之事，早已摒棄。即使我刻意拾起，放開心神，但修行本能之下，估計也是半夢半醒的狀態，小睡可以，但做夢卻是不可能的。”
夢境是什麼？
夢境是潛意識的活動。
而修仙者要聚斂精氣神三花，哪怕最底層的練氣境修仙者的修行重點在煉精化氣。
但也要時常打磨心意，降服心猿意馬，壓制內心雜念。
所謂靜心修行，說白了就是壓制人本身的潛意識活動，從而掌控身心。
林奇一直以爲修仙者是用打坐修煉代替了睡眠，所以才不會做夢。
但實際上修行本身就注定與夢境無緣了。
除非修仙者徹底放棄對心神的約束，任憑心中雜念叢生，否則絕不可能做夢。
“這樣嗎？”
宋國皇帝頓時一臉失望，“那看來這黃粱酒只適用於凡人了。”
“這倒也不一定，你把黃粱酒的配方給我，我看看能否改良成丹方。”
趙子京擺擺手，對黃粱酒的興趣不減。
修仙界什麼最重要？
財、侶、法、地？
不不不。
對於依靠血脈爲羈絆的家族修仙而言，其實天賦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的話，每隔十年一次的升仙大會，也不會有平庸的修仙家族成員落選。
所以能夠增強天賦，幫助修行悟道的丹藥、法寶，在整個修仙界都是最被看重的資源。
眼前這黃粱酒雖然在趙子京看來有些雞肋，但只要能夠幫助悟道，那麼就有可取之處。
“等一下，這悟道池泉水是什麼東西？”
趙子京一眼就發現了黃粱酒配方中最顯眼的一種材料，不悅開口。
“這悟道池是洛京山中的一口山泉池。”
宋國皇帝連忙解釋起來，生怕趙子京以爲他在隱瞞。
原來黃粱酒之所以有一成的幾率助人夢中開悟，並不是因爲黃粱酒的配方，而是因爲黃粱酒中添加了悟道池的泉水。
“我們試驗過，如果浸泡在悟道池中修煉，夢中開悟的幾率大概能提升到三成。不過爲了防止悟道池的神效在仙師降臨之前被耗盡。”
“所以這些年來，我們都是盡量限制使用悟道池，轉而利用悟道池的泉水來煉制黃粱酒。”
宋國皇帝的解釋讓趙子京不以爲然。
明白宋國皇帝的小心思，無非就是想細水長流。
畢竟用黃粱酒撈好處可比開放悟道池要劃算得多。
“立刻帶我去悟道池。”
趙子京直接開口。
面對三成的悟道幾率，趙子京心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