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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頭?
江時苒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沒錯。”
看着她拒不配合的態度,傅言洲的眸子微微一顫。
“咚!”
他沒再說話。
但身後的兩個保鏢卻立刻上前,生拉硬拽地將江時苒拖到了林挽挽面前。
一腳踹向她的膝彎。
咔嚓!
膝蓋骨劇痛,還沒等她痛呼出聲,另一個保鏢,強行按着她的頭,狠狠地往地上撞去。
砰!砰!砰!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後。
劇痛和眩暈,席卷了江時苒所有的感官。
一下,兩下,三下......
額頭與地面劇烈碰撞。
直到第九十九下。
保鏢終於鬆開了手。
江時苒無力地癱倒在地,額頭上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世界一片血紅。
她掙扎着睜開眼,看到站在天台邊緣的林挽挽,終於在衆人的勸說下,慢慢退了回來。
而傅言洲也中有時間,轉頭看着她滿是鮮血的臉,怔了一下。
可也僅僅是一下。
下一秒,林挽挽柔弱地倒在他懷裏,呻吟了一聲:“哥......我頭好暈......”
傅言洲如夢初醒,瞬間將懷裏的女孩抱得更緊,他甚至沒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抱着她大步離去。
天台上,只剩下江時苒一個人。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
恍惚中想起高中那年,她突發高燒頭暈目眩。
傅言洲也是像這樣抱住她,顧不上其他,心急如焚的送她去醫院。
見她快昏過去時,他害怕極了,眼眶通紅的拉着她的手:“苒苒,你別睡,你別睡。”
落淚時眼眶真紅啊,攥着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抓到她有些痛了。
就仿佛,若她真睡過去,他也會陪她一起,陷入永恒的長眠。
眼淚無聲地流淌了滿臉。
蜷縮着,躺在自己溫熱的血泊裏。
任由外面的無邊的黑暗把她吞噬。
不知睡了多久。
江時苒感覺有人把她抱到別處,又扶上床。
再往後,一只微涼的手掌覆上了她滾燙的額頭。
她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了傅言洲那張熟悉的臉。
眉眼清俊,一如往日溫柔。
輕輕把扶她坐起來,靠在他懷裏。
“燒成這樣,怎麼不說?”
又端過床頭櫃上的水和藥片。
“苒苒,吃藥。”
她燒得沒有力氣,連吞咽都困難,下意識地偏過頭抗拒。
傅言洲也沒有強迫她,安靜地看了她幾秒。
半晌,他將藥片放進自己嘴裏,喝了一口水。
然後低下頭,覆上了她幹裂的嘴唇。
他將混着水的藥片,一點點渡進她的口中,逼着她咽了下去。
苦澀的藥味在口腔裏蔓延,他的吻卻帶着一絲久違的繾綣。
喂完藥,傅言州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用溫熱的毛巾,一遍遍擦拭着的臉頰和手心,爲她物理降溫。
江時苒靠在他懷裏,感受着他沉穩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氣。
有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他們新婚燕爾的時候。
那時候,她偶爾感冒,他也是這樣徹夜不眠地照顧她。
那時,江時苒靠在床上,看着男人溫柔的眉眼,心中滿是甜蜜。
可如今......
“傅言洲......”她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話落,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許久,他才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那晚,他一直守在她床邊,直到她退燒才離開。
但這短暫的溫存,就像一場虛幻的夢。
病好後江時苒走出房間,撐着牆,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經過書房的時候,她聽見了裏面傳來的說話聲。
是傅言洲和林挽挽。
她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
“言洲哥,你別騙我,我知道我的身世了,你們都是騙子......”
林挽挽的聲音帶着哭腔,撲在傅言洲懷裏,淚雨漣漣。
“還有爸媽真正的孩子......如果他回來了,這個家是不是就沒我的位置?”
“別多想,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
傅言洲嘆息着拍着林挽挽的背,安撫着她,“你只要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
“可他們說,那個男生的姐姐......”
林挽挽似乎還不滿意,猶猶豫豫地,從他懷裏抬起頭:
“可那個男生的姐姐,是你的妻子,你真的不會因此偏心她嗎?”
她眼眶通紅地看着男人:“你一定是愛極了那個女人,不然,當年怎麼突然拋下我,愛上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