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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委會長劉莉,和另一個總是附和她的李太。
劉莉一身香奈兒套裝,上下打量着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喲,這就是何苗苗的媽媽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工地上的農工,黑黑瘦瘦,一身汗酸味。”
李太立刻捂着嘴笑起來:“劉姐你別這麼說,人家沒文化,不幹工地你讓她喝西北風?”
她們的目光又落在我倆的白裙子上,劉莉的嘲笑聲更大了:
“你看看,她們穿得像什麼樣子,一身白,這是來遊學還是來奔喪啊?真不知道怎麼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的。”
我拼命拽着自己的褲腿,試圖壓抑自己的怒火。
爲了不破壞女兒難得的好心情,我強迫自己讓步,只是笑着,語氣不卑不亢。
“我的穿着確實比不上兩位家委,畢竟我們是來緬懷先烈,不是來爭奇鬥豔的。看到你們,知道是來烈士陵園,不知道的,還以爲在辦時裝秀場呢。”
“你!”劉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這嘴巴真厲害啊,難怪你克夫,害你家的男人早早死了,活該你一個人苦哈哈的端着個拖油瓶。”
羞辱我還不夠,她又蹲下身,伸出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用力捏住我女兒的臉,笑得不懷好意:
“小可憐,別的同學都有爸爸陪着,怎麼就你爸爸不在啊?要不要阿姨給你媽介紹個有錢叔叔,省得她沒本事,讓你跟着過苦日子?”
“你放開我!”女兒氣得滿臉通紅,用力打開她的手。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鮮紅的尖指甲戳到她的肉裏。
“小賤種,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要不是因爲養你,你媽至於連個班費都給不起嗎?你啊你,就是個禍害。”
苗苗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抬頭看着我,“媽媽,真的,是因爲我嗎?”
我低下身去,細細地安慰說着不是。
“寶貝,你永遠不會是爸爸媽媽的負累。”
再抬頭,我怒火中燒,一忍再忍,無需再忍。
我上前一步,高大黝黑的身子又逼近了幾分。
劉莉眼看氣勢壓不過去,尖叫着大喊:“來人啊,來人啊,她要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