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奶奶出院回家後,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甚至能自己在院子裏慢慢走動曬太陽了。陸淵知道,這其中既有醫院治療的效果,也離不開龍戒那細微卻持續的滋養。他對這枚戒指的神奇有了更深的認知,同時也感到了更大的責任——能力越大,消耗似乎也越大,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無論是爲了奶奶,還是爲了應對未來。

安頓好奶奶,陸淵立刻開始爲下一次出海做準備。目標明確:一是盡可能多地捕獲高價海鮮,快速積累資金;二是嚐試靠近那片深海溝,與那神秘的存在進行初步接觸。

他不再滿足於靠潛泳和網兜,那效率太低且承載有限。他找到了村裏以造船手藝聞名的老陳頭,租用了他家那條有些年頭但保養得還不錯的小木漁船和一套簡單的潛水裝備(氧氣瓶、面鏡、呼吸管),對外只說是想試試深海釣魚。

老陳頭叼着旱煙,眯着眼打量他:“小淵啊,深海可不是鬧着玩的,你這身子骨行不行?別爲了掙點錢把命搭上。”

“陳伯放心,我心裏有數,就在近海轉轉,不下太深。”陸淵笑着遞上租金。

一切準備就緒。這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海面風平浪浪靜,正是出海的好時機。陸淵發動了小漁船的馬達,突突突地駛離了港口。

他沒有像其他漁民一樣去傳統的漁場,而是憑着龍戒的感知,徑直朝着那片隱藏着深海溝的神秘區域駛去。越是靠近,戒指傳來的溫熱感就越是明顯,仿佛在爲他指引方向。

一個多小時後,周圍已不見其他船只,海水顏色也變得深邃如墨。陸淵停下船,根據戒指的感應,下方就是那巨大海溝的邊緣。

他深吸一口氣,檢查好潛水裝備(主要是爲了掩人耳目,實際他幾乎用不到),佩戴好龍戒,翻身潛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間包裹而來,但龍戒的力量立刻生效,讓他如魚得水。他不斷下潛,光線逐漸變暗,四周靜謐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水流聲。憑借戒指的感知,他精準地避開了暗流和礁石。

下潛到約五十米深度時,他停了下來。這個深度已經遠超普通潛水員的極限,水壓巨大,光線幽暗。但他的身體在龍戒保護下並無不適,視野也遠比常人清晰。

他集中精神,向深壑下方傳遞出友善和試探的意念:“我來了。你需要什麼幫助?”

等待,漫長的等待。

就在他以爲這次不會得到回應時,那股龐大而虛弱的氣息再次出現,比上次更清晰。同時,那個蒼老疲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在他腦海響起,比上次清晰了不少:

“傳承者……你……終於來了……吾乃龍宮鎮守……巨黿……”聲音帶着難以言喻的古老和滄桑。

“邪靈沖擊……龍宮封印破損……吾被魔鏈所困……鎮於這海眼之上……已不知歲月……”

隨着它的訴說,一些模糊的畫面再次涌入陸淵腦海:輝煌的水下宮殿群落、沖天而起的魔氣、崩碎的結界、以及數條纏繞在巨大龜殼上的漆黑鎖鏈,鎖鏈上閃爍着不祥的符文,不斷吞噬着巨黿的生命力。

陸淵心中巨震。龍宮!封印!邪靈!這些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詞匯,竟然是真的!而這只巨黿,竟然是守護龍宮的鎮守神獸!

“吾之力……即將耗盡……魔鏈蝕骨噬魂……需……需純淨靈蘊或龍宮秘寶方可斬斷……”巨黿的聲音越發虛弱,“傳承者……你修爲尚淺……但龍戒既擇你爲主……望你……盡力……”

它似乎耗盡了力氣,氣息再次沉寂下去。

陸淵心中翻江倒海。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時間消化。但巨黿的悲慘處境讓他心生同情與責任感。

“我該如何幫你?什麼是純淨靈蘊?龍宮秘寶又在哪裏?”陸淵急忙用意念追問。

沉默了片刻,巨黿似乎凝聚起最後一絲力量:“近……近處……海溝東壁三百米……有一株……未成熟的‘海魂草’……其力微……或可……暫緩吾之痛楚……助吾……恢復一絲神智……”

“海魂草?”陸淵立刻循着指引,感知擴散開去。果然,在巨黿所說的方位,他感知到一株散發着微弱藍光、形態如同海葵卻更加修長的奇異植物,它生長在峭壁縫隙中,汲取着稀薄的海底靈蘊。

陸淵立刻遊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那株海魂草采摘下來。這株草入手冰涼,散發着純淨的能量波動。

他遊回巨黿氣息所在的上方,將海魂草用意念推送下去:“這個對嗎?給你!”

下方沉寂了片刻,隨即,陸淵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吸力傳來,海魂草化作點點藍色光粒,沉入深壑之中。

“多謝……”巨黿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依舊虛弱,卻明顯穩定了一絲,“此恩……吾記下了……”

片刻後,深壑下方突然緩緩升起一顆鴿卵大小、散發着柔和白光的珠子,精準地懸浮在陸淵面前。

“此乃……吾平日凝練的‘避水珠’……雖非重寶……但可助你在水中……行動更迅捷……氣息更綿長……亦能……驅散尋常水族……便贈予你……”

陸淵又驚又喜,伸手接過。珠子觸手溫潤,一股清涼之意順着手臂流入體內,他立刻感覺自己與海水的親和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仿佛意念一動就能操控周圍的水流!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

“多謝黿尊!”陸淵真誠道謝。

“去吧……勤加修煉……龍戒之能……遠不止於此……待你……更強時……再來……”巨黿的聲音漸漸低沉,最終消失。

陸淵知道這次交流結束了。他握緊避水珠,感受着新獲得的力量,心中充滿了震撼和動力。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這片資源豐富的深海水域大肆搜刮了一番。有了避水珠的加持,他的速度和效率倍增,很快網兜裏就裝滿了大批珍稀海產,甚至還包括了幾塊蘊藏着微弱靈氣的珊瑚石。

這一次,收獲遠超以往任何一次!

當他拖着滿載的網兜浮出水面,回到小船上時,夕陽正將海面染成金紅色。

看着艙裏價值驚人的漁獲,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和懷中溫潤的避水珠,陸淵知道,他的人生已經徹底駛入了一條無法回頭的、波瀾壯闊的航道。

龍宮的秘密、巨黿的托付、自身的成長……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而當他駕駛着小船返回白沙村時,卻不知道,一雙貪婪的眼睛,正從遠處山崖的望遠鏡後,死死地盯着他的船和他那沉甸甸的網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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