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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舟拉着沈月娘喜顏於色:“定是皇上爲我們賜婚了。”
“奉天呈運,皇帝詔曰,駙馬顧氏......偷養外室,且育有兩子,有負皇恩,允準安儀公主與駙馬析產分居,駙馬及顧氏一幹人等,即刻起搬離公主府,不得有誤,欽此。”
“另外皇上還有口諭,小郡主剛出生,不能離母,自然要養育在公主府,駙馬可在公主的允許下探視女兒,以免骨肉分離之苦。”
顧雲舟呆住了:“什麼?析產分居?”
月娘拉住他:“顧郎,這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走過去:“你不是說,不想和離嗎?析產分居,就是你們所有人,都帶着你們顧家的東西,立刻從公主府滾出去,即便是一根針,你們都別想帶走。”
“顧雲舟,我們還是世俗的夫妻,只不過本宮身體不適,要避居養疾,如果你連這都不願意,那我也只能將公主府上下都搬回到宮裏去,留個空宅子給你了。”
“到時候,就變成了你欺壓我,即便鬧上朝堂,也不會有人幫你說一句好話。”
“來人,給駙馬搬東西!”
“是。”我身邊的侍衛早做好了準備,列陣以待,威風凜凜地瞪着他們一家子。
滿堂賓客一片譁然。
“析產分居,駙馬這下可完蛋了。”
“顧大人可是被掃地出門了?”
“和離大家還能落個面子,析產分居,駙馬還是駙馬,要遵守的皇家的規矩還得遵守,這豈不是空有個名頭......公主府的榮華富貴他們顧家都沒關系了。”
“雖說從前公主府和侯府也是挨着的,但誰人不知,侯府早都揭不開鍋了,離了公主府,他顧家能養活這麼多人幾日?”
“嘖嘖,名義上還是夫妻,實際上,就是被掃地出門,各過各的了,真慘啊。”
“活該,放着好日子不過,還要養外室,他怎麼敢的。”
顧雲舟看着我,急走過來:“婉柔,我不同意,我們夫妻恩愛,我不同意析產分居。”
我冷笑着看着他:“夫妻恩愛?顧雲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你與我成親不久便背叛了我,你享受着公主府的一切,卻做着傷害我的事,還談什麼夫妻恩愛。”
“你剛與我成親便養了外室,孩子比囡囡還大幾歲,你蹬鼻子上臉,如今還要惡心我。”
“你不是要娶平妻嗎?現在,你帶着你的外室,還有顧家這群天天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統統滾出去,你願意娶幾個就娶幾個,沒人再管你,豈不是皆大歡喜?”
婆婆大聲尖叫:“讓我們搬出去?你想得美,你嫁了我兒子,你的東西都是我兒子的!”
“你自己生不出兒子,月娘給我顧家生了大孫子,你還容不得她了?你這妒婦,早就應該休了你。”
“還有,囡囡還要叫我一聲祖母,你若不把家產都給我,我就坐在這,我看誰敢動我!”
顧雲舟的母親不過是個粗使的下人出身,如果不是生了顧家唯一的兒子,先夫人又早逝,封誥也不會落在她頭上。
當年,他兒子恨不得不想認她這個娘親,嫌她又刻薄又粗俗讓他丟人,還是我給她請了二品的誥命,如今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她往地上一坐,顧雲舟的臉瞬間漲紅了,我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老夫人,抗旨的下場可是滿門抄斬,你是想我送你離開,還是人頭落地,徹底送你回顧家的祖墳?”
“今日內不走的,一律視爲抗旨不尊,按律法處置。”
“還有,我提醒你一句,如果真鬧到文德殿,顧雲舟停妻另娶,我便真舍下一身剮,從此出家,誰又能說我不是?你兒子可就不同了,顧家早已落寞,不過是個破落戶,沒有本宮,沒有這個駙馬的名頭,只怕早有人恨不得將你們拆骨剝皮吧。”
月娘也着急地拉緊顧雲舟的衣角:“顧郎,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以後我們就生活在這裏嗎?怎麼就要搬走了?”
平兒和安兒也在哭鬧:“我不走,這裏比我們租的小院子氣派多了,仆人也多,吃的東西也好吃,還有好多點心,我們不走。”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顧雲舟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只看着我,一咬牙:“婉柔,你是不是因爲吃醋生氣,如果是因爲月娘,我們再好好商量,大不了,我讓她住別院可好?”
“如果你不想她做平妻,我便讓她做妾,這樣總行了吧。”
月娘尖叫道:“我不做妾,你說過你真正想娶的人是我,我才是你心裏唯一的妻子啊,顧郎......”
顧雲舟鐵青着臉低吼:“閉嘴,如果不是你鬧着非要進府,婉柔也不會生氣,今天這樣,全是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