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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沒來得及回話，反倒是樓梯轉角傳來江素雲刻薄的聲音，
“他們怎麼知道？那死女人昨晚一整晚夜不歸宿，指不定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閉嘴！”
陸硯辭猛地大喝一聲，眼底的猩紅嚇了江素雲一跳。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陸硯辭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可想到沈凌霜可能失蹤了，他的理智又瞬間被吞噬幹淨。
老管家顫巍巍地走上前，
“先生，昨天下午，我看到少奶奶在書房裏定了國外機票......”
“機票？”
陸硯辭如遭雷擊，手裏的蛋糕盒瞬間 “啪” 地掉在地上。
他潛意識裏覺得沈凌霜無依無靠，無處可去，所以就算再生氣，也不會離開自己。
可現在沈凌霜用行動告訴他，她隨時可以轉身離開！
陸硯辭第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慌 —— 萬一她真的不要他了，他該怎麼辦？
陸硯辭撥通了秘書的電話，聲音沙啞，
“查！立刻給我查少夫人這兩天的航班信息......”
電話掛斷，他一腳油門朝機場方向沖去。
可就在車子剛要駛出門口，許薇薇猛的沖到車前擋住陸硯辭的去路，
“硯辭，你去哪？”
刺耳尖銳的輪胎摩擦聲，車子猛的停下來。
陸硯辭帶着滿腔怒火搖下車窗，
“許薇薇，你不要命了？”
許薇薇被陸硯辭這幅陰鷙暴虐的模樣嚇了一跳，可還是強撐着嘴硬，
“我得跟在你身邊，免得你不認賬！”
說完，她拉開車門擠進副駕駛。
陸硯辭眼底戾氣翻涌，卻沒時間跟她糾纏。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去，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許薇薇猝不及防，身體被狠狠撞在椅背上，疼得她驚呼出聲。
車速表指針一路飆升，窗外的街景模糊成殘影。
許薇薇慌了。
她死死攥着扶手，表情因爲恐懼變得扭曲猙獰。
“慢點開！硯辭你瘋了嗎？”
許薇薇聲音發顫，臉色白得像紙，
“這樣會出人命的！慢點......”
陸硯辭充耳不聞，他如今滿腦子都是 “沈凌霜要離開自己” 的念頭。
就在這時，車載電話突然響起，是助理的號碼。
“陸總，查到了！”
“太太訂了前往法國的航班，那架飛機......現在剛好起飛！”
“轟 ——”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在陸硯辭耳邊。
他猛地抬頭，透過前擋風玻璃，恰好看見遠方機場的上空。
一架銀白色的飛機正緩緩升空，拖着長長的尾跡，逐漸消失在遠方未知的天際。
陸硯辭緊緊握着手裏方向盤，感覺胸腔裏一陣空落落。
他以爲他還有機會，以爲她只是鬧脾氣，卻沒想到她真的走得這麼堅決。
“算她識相，她早該滾得遠遠的”
副駕上的許薇薇語氣尖銳，
“鳩占鵲巢這麼多年，讓她這樣白白離開還是太便宜她了。”
許薇薇覷了一眼低着頭看不清神色的陸硯辭。
她想到沈凌霜這個礙眼的賤女人總算被自己趕走，以後自己會是硯辭身旁唯一的女人，也會是陸家名副其實的少夫人，心中一陣狂喜。
陸硯辭猛地抬頭，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
不等她反應，“哐當” 一聲巨響，陸硯辭一拳砸在許薇薇身側的車窗上。
鋼化玻璃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細碎的玻璃渣濺落在許薇薇的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許薇薇。”
陸硯辭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瀕臨爆發的怒火，
“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許薇薇渾身顫抖，臉上血色盡失，
“硯辭，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沈凌霜走了！以後沒人會阻攔我們在一起，你難道不愛我嗎？”
陸硯辭的聲音冷的像冰，
“我從來就沒愛過你，我對你一直都只有愧疚，也僅有愧疚。”
許薇薇大腦一片空白，她想要辯駁，卻連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
看着陸硯辭對沈凌霜的在意程度，許薇薇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敗露的後果，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行，她必須盡快拿到籌碼。
許薇薇下車找了個角落，從包裏摸出一個小巧的藥瓶，將裏面的白色粉末倒進礦泉水裏，輕輕搖晃均勻。
黑色邁巴赫內，一陣煙霧繚繞。
陸硯辭頹然地抽着煙，許薇薇趁機將水遞到他面前，
“硯辭，是我說錯話了，你喝點水緩緩，你都快一天沒喝水了。”
陸硯辭無知無覺地接過水杯，仰頭灌了下去。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卻被他此刻的心緒忽略。
兩人回到陸家老宅時，催情藥的藥效已經開始發作。
陸硯辭的視線變得模糊，腦袋昏沉得厲害，身體裏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他腳步踉蹌，眼前不斷閃過沈凌霜的身影。
“凌霜，不要離開我......”
陸硯辭喃喃自語，聲音帶着哀求。
許薇薇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故意模仿着沈凌霜的語氣，
“我在呢，硯辭。”
許薇薇伸出手要脫去陸硯辭的西裝外套。
下一秒，卻被他抓住手腕狠狠甩開。
許薇薇被這股巨大的力道推得摔倒在地，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憤怒又驚愕地僵在原地，內心深處涌起一陣不安。
陸硯辭撐着牆壁勉強站直身體，眼底的迷離褪去大半，只剩下淬着冰的冷冽，
“好大的膽子，許薇薇你竟然敢給我下藥？”
許薇薇臉色一變，察覺到陸硯辭眼神中的審視，她強裝鎮定地扯出笑臉，
“我只是覺得這樣玩更刺激......”
陸硯辭強撐愈發燥熱的身體，目光銳利地盯着她，
“不，不對，如果是爲了尋求刺激，你不至於還要假裝是凌霜來誘哄我，你一向最討厭她......”
“催情藥......六年前你就是被下了催情藥被人折磨得失去孩子，現如今你竟然把這種手段用在我身上......”
聽到陸硯辭提起六年前的事，許薇薇面色慘白，害怕得腿腳發軟。
她實在不敢再讓陸硯辭深究下去了。
恰好這時小腹一陣痙攣，腿間涌出一股暖流，她急忙捂着小腹哀求着，
“硯辭，我疼，我肚子好疼......”
陸硯辭冷酷無情地將她趕出房間，
“肚子疼就去找醫生！”
無視許薇薇在走廊處的痛苦地呼喊，陸硯辭擰開淋浴頭，任由冰冷的水流淋在自己身上。
想到許薇薇怪異的舉動，陸硯辭按了按眉心，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查一下當初那場意外發生前幾天，許薇薇的行蹤。”
掛斷電話，陸硯辭眼神冰冷地望向門口。
許薇薇，你最好祈禱當年的事真的與你無關......
一場冷水澡下來，催情藥地藥效消退大半。
陸硯辭打開衣櫃，想把身上的溼漉漉的衣服換下來。
可當他看到衣櫃裏僅剩下熨燙的整齊的西裝襯衫，他的腦子不受控制地又想起沈凌霜。
......
六年前，他欣喜地抱着一襲婚紗長裙沈凌霜第一次推開這間屋子的門。
他當時被灌了不少酒，腦子一陣暈乎乎的。
只看到柔和的燈光下，她穿着聖潔的婚紗端坐在梳妝台前，一縷一縷地慢慢梳着她的長發，動作輕緩，像在彈奏賦有旋律的樂曲。
等梳完頭發，沈凌霜就催着他找衣服去洗漱。
當見到他的衣櫃，裏面清一色都是黑白灰古板嚴肅的西裝。
她從衣櫃的最角落翻出一條墨綠色的領帶 ，輕輕圈住他的脖子，
“以後每天都要戴我給你配的領帶。”
兩人的距離近在距尺，他當時只覺得眼前她的眼睛裏有什麼魔力，鬼使神差地就讓他答應下來。
明明他最討厭綠色的東西......
思緒被門外的呻吟聲打斷，陸硯辭撿起一條墨綠色的領帶，慢條斯理地系上，又面無表情地打開房門。
走廊處的許薇薇蜷縮在角落，痛苦地呻吟着，那條長長的裙擺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
見陸硯辭出來，她伸手虛弱地拉住陸硯辭的西裝褲腿，
“硯辭......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陸硯辭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他抬手示意身後躊躇的保鏢，
“送她去醫院。”
許薇薇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可下一秒，她卻聽到一句令她崩潰的話。
“直接送上手術台，把這個孽種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