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葉溪抿緊紅唇,眼中多出幾分疑惑。
秦真真這白月光,在正主的面前,似乎也沒有那麼肆無忌憚。
反而,還透着一種謹慎和討好似的。
匆忙回到家後,葉溪趕忙推開了兒童房的門,果然就見沈沐宸正縮在被子裏面,小臉發白,保姆坐在一旁輕聲安撫着。
“宸宸......”
葉溪趕忙走上前,把兒子緊緊地摟在懷中。
保姆見狀,跟葉溪點了點頭,走出房間,順勢帶上了門。
而沈沐宸則是立刻鑽進了葉溪的懷裏面,小臉在她的脖頸間輕輕蹭着。
“媽媽,雷聲大,我,我有點怕......”
“不怕不怕,媽媽回來了。”
感受着兒子的身體還在輕輕顫抖着,葉溪一下下的拍着他的背,聲音溫柔的猶如嘆息一般。
“媽媽在這兒陪着你,不怕。”
“寶寶好好睡覺,媽媽就在這兒......”
隨着葉溪輕輕的哄慰,沈沐宸沒過多會,便安心的睡了過去。
將小家夥小心翼翼的放平在床上,看着他那輕顫的睫毛,葉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安定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在秦真真的公寓裏。
謝瑾舟站在客廳,看着窗外落下的雨,臉色陰沉的可怕。
葉溪對那個孩子的緊張程度,已經遠超了他的預期。
一個借種生下的,只是沈家名義上的孩子,值得那女人這麼失態?
想到葉溪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謝瑾舟眼中的情緒愈發濃烈。
“沈沐宸......”
他輕輕念着這個名字,而後拿起手機,撥通了助手的電話。
“去查,七年前葉溪懷孕時候的生產過程,我要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要確切的答案。”
聽着助手那邊連連應答,謝瑾舟心裏卻沒有太多的篤定。
他太清楚,以葉溪的心思和手腕。
當初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曾經的那些痕跡,也必定會被抹得幹幹淨淨的。
想要撬開這女人的嘴,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接連幾天,謝瑾舟在商界公開打壓沈氏,可謂是完全點燃了沈家內部所積壓已久的,想要爭奪葉溪權力的心思。
這一日在董事會上,幾位沈家的老一輩已然沒有了昔日的平和。
他們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葉溪,一個個是瞪着眼睛,吹着胡子。
“葉總,也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說你,你自己想想看,謝家的那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嗎?”
“你是爲沈家立下了汗馬功勞,這個我們承認,但是這一次,你也是給我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滅頂的麻煩!”
“就是啊,現在外面可都在傳,說謝瑾舟要整死我們沈家!現在多少合作方都嚇得不敢跟我們續約了?那股價還能看了嗎?”
有了一個人開口,其餘的幾個人都連聲附和着。
顯然,他們已經完全忘卻,或者說是忽略了,葉溪這些年讓他們的口袋充盈了多少。
而葉溪雙手搭放在桌上,擺弄着一根鋼筆,面無表情的聽着這些話,心底則是冰涼一片。
她當着謝瑾舟的面,說着利益高於一切。
而如今回歸到沈家,這些人還真是這樣做了......
什麼辛苦功勞的,都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眼前的這些人,要的從來不是一個領導者,而是需要一個能永遠爲他們攬財,又可以隨時推出去頂罪的工具罷了。
一個小時的會議,葉溪全程沒有說幾句話。
直至這會議不歡而散後,她回到辦公室,看着桌上凌亂的文件,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
她知道,如果還在這裏辦公的話,耳根子根本不能清淨。
可思前想後,這偌大的城市內,唯一能讓她感覺到安全和清靜的,好像就是沈嶼的病房。
察覺到此,她不禁苦笑了一聲,眼中多了幾分自嘲。
是收拾好文件後,直接開車來到醫院,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沈嶼的VIP病房。
她靠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靠着儀器維持生命的丈夫,輕聲開口。
“沈嶼,你看看你選的合夥人。”
“現在她都已經被你的家人逼到死胡同了。”
“你說你要是能知道這一切,是不是會覺得有趣?會不會笑話我啊?”
葉溪喃喃自語着,而回應她的,只有儀器發出的有節奏的響動聲......
她自嘲地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眼下她要面臨的事情太多,再這麼亂下去可不行。
謝瑾舟的針對與報復,沈家的內訌以及排擠。
南城的項目,還有即將要跟不上的現金流......
再有一點,就是......
葉溪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攤在面前的文件。
這是她暗中籌備已久的跨國合作項目,這是她最後的賭注,也是最終的退路。
而不過多時,在謝瑾舟坐在辦公室內,聽着下屬匯報消息。
“葉總在沈先生的病房待了許久,期間沒有任何人進出。”
聽着這番匯報,看着手中的照片。
看着葉溪坐在病床的側影,以及她走進病房時那急切的樣子。
謝瑾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只覺得莫名的刺眼。
他猛地將照片反扣在桌子上,臉色陰沉的駭人。
這女人是在做什麼?在對着那個植物人傾訴嗎?
還是說,她對沈嶼真的有了感情?
察覺到這一點,謝瑾舟只覺得這一股火,猛地竄上了心頭。
他的手掌握緊成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而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就見秦真真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進來。
實則秦真真是在門口停了幾分鍾,她大概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
而此時,看到謝瑾舟的臉色,她心中可謂是妒火中燒,而臉上則是一副擔憂的表情。
“瑾舟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葉小姐她......”
“沒事。”
謝瑾舟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帶着幾分不耐。
“你先出去。”
直接被下了逐客令,秦真真咬緊了嘴唇。
她瞥了一眼還在一旁等待匯報的助理,心裏面是又委屈又憤怒。
是動了動嘴巴,到底沒有說出一個字,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