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古丹殿之行後,陳笙之名傳遍整個修真界。
各宗門按照約定,將收集到的珍稀藥材陸續送往青峰山,其中不乏“龍涎草”“鳳棲木”這類只在古籍中記載的靈藥。
陳笙則在丹堂開辟了一間專屬的“飛升丹室”,閉關鑽研飛升丹的煉制之法——此丹工序繁雜,需以鴻蒙異火爲引,混沌靈根調和靈氣,稍有不慎便會丹毀人亡,容不得半分差錯。
蘇清鳶每日都會準時送來新鮮的靈草湯,有時會在丹室外靜坐片刻,聽着裏面異火燃燒的“噼啪”聲,心中滿是安心。
她將藥圃打理得愈發興旺,不僅培育出能中和丹毒的“清靈丹草”,還改良了“龍涎草”的生長環境,使其靈氣濃度提升了三成,爲陳笙的煉丹大業提供了堅實的後盾。
楚驚川則忙着整合青峰山的力量,他將執法堂擴充爲青峰衛,吸納各宗門的優秀弟子,制定了嚴格的訓練體系。
如今的青峰宗,已不再是昔日那個不起眼的小宗門,而是成爲了修真界正道的核心力量,不少散修都慕名前來拜師,山門內外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三個月後,陳笙終於從丹室中走出。
他面色雖有些疲憊,眼中卻閃爍着明亮的光芒,手中捧着一個古樸的玉盒:“清鳶,飛升丹煉成了。”
蘇清鳶連忙上前,打開玉盒——裏面靜靜躺着三枚通體金黃的丹藥,丹香濃鬱,縈繞在鼻尖,讓人精神一振。
“太好了!師兄,你終於成功了!”
陳笙笑着點頭,將其中一枚丹藥遞給蘇清鳶:“這枚給你,你的木靈根純淨,服用後或許能突破金丹期。”
蘇清鳶接過丹藥,眼眶微微泛紅:“師兄,這丹藥如此珍貴,你應該留給掌門或楚師兄……”
“在我心裏,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危更重要,”陳笙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而且我已有混沌靈根和鴻蒙異火,修爲提升比你們更快,這枚丹藥給你,最合適不過。”
蘇清鳶不再推辭,將丹藥小心翼翼地收好。
隨後,陳笙找到掌門和楚驚川,將另外兩枚丹藥分別交給掌門和楚驚川。
掌門指尖觸到丹藥時,便覺一股清潤的靈力順着指腹往經脈裏鑽,他盤膝坐定,將丹藥納入口中。
不過半柱香,殿內忽然卷起一陣風,掌門頭頂的發冠被靈力震得“當啷”落地,眉心亮起一道金紋,竟是引來了一重雷劫!
元嬰期會經歷一重雷劫,化身期會經歷二重雷劫,三重雷劫在此修真界還沒有出現過。
烏雲不知何時裹住了青峰殿的穹頂,紫電像蛇一樣在雲層裏竄動,第一道雷便劈在殿外的石獸上,碎石濺了滿地。
掌門縱身掠到殿外的渡劫台上,掌心結印迎向雷劫,每挨一道雷,他身上的道袍便碎一層,雷劫一道比一道更強,可眼底的光卻越來越亮 直到第三道雷劈下,他周身驟然騰起元嬰期特有的威壓,震得遠處的林木都彎了腰。
“成了!”楚驚川攥着手裏的丹藥,眼尾都帶着笑。
等掌門落回殿內時,原本斑白的鬢角竟泛了黑,連皺紋都淡了幾分,他拍着陳笙的肩,聲音裏是壓不住的顫:“好小子,這丹藥竟能直接助我破了元嬰的瓶頸!”
楚驚川也不再遲疑,將丹藥吞下。
他本就卡在金丹後期百年,丹藥入腹後,靈力像決堤的水一樣沖開了滯澀的經脈,不過片刻,他便覺丹田脹得發疼,索性跟着掠到渡劫台旁,借着剛才掌門渡劫的雷劫的威力,不斷打磨自身,釋放着強大的靈力,不一會兒,便引來三道驚雷,擊打在楚驚川身上。
半個時辰後,楚驚川的靈力氣息猛地一漲,丹田裏的金丹碎成星屑,凝出了半透明的元嬰虛影。
他落回殿內時,指尖還裹着沒散的靈力。蘇清鳶拍了拍陳笙的後肩:“這下,青峰山可算有兩個元嬰能撐場面。”
此時的掌門雲玄真和楚驚川已成爲修仙界上屈指可數的強者。
青峰山的靈壓在殿外漫開,連山下的弟子都能看見峰頂翻涌的祥雲——誰都知道,青峰山這是徹底站穩了腳跟。
消息傳出,各宗門紛紛派人前來道賀,同時也期待着下一批飛升丹的煉制。
陳笙在凌霄閣召開宗門大會,宣布成立“丹道聯盟”,邀請各宗門的丹修前來青峰山交流學習,共同鑽研丹道之術。
“丹道並非一人之術,唯有傳薪繼火,方能不斷精進。”
陳笙站在台上,目光掃過衆人,“我會將青玄子前輩的丹道傳承整理成冊,供聯盟成員參閱;清鳶會負責培育珍稀草藥,爲大家提供煉丹所需;楚師兄則會負責聯盟的安全,確保大家能安心鑽研。”
衆人紛紛響應,丹道聯盟的成立,標志着修真界的丹道發展進入了新的階段。
此後的日子裏,青峰山時常舉辦丹道交流會,陳笙親自授課,將自己對混沌靈根與鴻蒙異火的感悟傾囊相授。
不少丹修在他的指點下,煉丹術都有了質的飛躍,甚至有人煉出了上品丹藥。
這日,陳笙正在丹堂指導弟子煉制“護心丹”,突然感受到胸口的傳承玉佩再次發燙。他回到內室,掏出玉佩——青玄子的虛影緩緩浮現,比以往更加清晰,仿佛觸手可及。
“吾徒,恭喜你將丹道傳承發揚光大。”
青玄子的聲音帶着欣慰,“如今你已掌控混沌靈根與鴻蒙異火,修爲也達金丹後期,是時候去‘仙界之門’看看了。”
“仙界之門?”陳笙愣住。
“此門連接修真界與仙界,是上古修士飛升的通道,”青玄子解釋道,“門後藏着混沌靈根的終極秘密,也有你突破元嬰期所需的‘鴻蒙紫氣’。
“那仙界之門在何處”?陳笙問道。
“極北之地,只是此門凶險,你可與你最信任之人同行,方能闖過難關。”
陳笙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蘇清鳶和楚驚川。
陳笙在庭院的石桌旁找到蘇清鳶和楚驚川時,夕陽正漫過檐角。
他指尖輕叩桌面,聲音比平日沉了些:“我偶然得知有處‘仙界之門’,能通往上界,還藏着我突破元嬰的機緣,但凶險得很。”
蘇清鳶正給茶盞續水的動作一頓,抬眼時眸子裏沒半分猶豫,只笑了笑:“那自然是要去的——你突破元嬰是大事,混沌靈根的秘密也得弄清楚。”
她將溫茶推到陳笙面前,茶霧裹着她的話音:“何況,咱們哪次不是一起闖的?”
楚驚川把腰間的佩劍往石桌上一放,劍鞘磕出輕響:“我剛琢磨着最近修爲沒進益,正缺場硬仗。”
他指尖敲了敲劍鞘,語氣帶了點慣常的爽朗:“再說了,你這混沌靈根的秘密,我也好奇得很,總不能讓你自己去探險,回頭連有什麼機緣、長什麼樣都說不清。”
陳笙看着兩人眼裏的坦蕩,喉間微微發緊。
他沒說謝,只端起茶盞碰了碰兩人的杯子:“那這趟,又要麻煩你們了。”
蘇清鳶指尖繞着鬢邊的發,眼底漾開笑意:“說什麼麻煩?咱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你要走的路,就是我們要走的路。”
楚驚川跟着撞了下杯沿,茶盞相碰的脆響裹在晚風裏:“就是,等從仙界之門回來,說不定我也能沾沾你的氣運,突破金丹呢。”
三人的茶盞在石桌上輕輕一磕,茶霧漫開時,連檐角的夕陽都暖了幾分。
他與兩人商議後,兩人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們早已將彼此視爲家人,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險,都願意並肩同行。
三日後,陳笙、蘇清鳶和楚驚川收拾好行囊,向掌門辭行。
掌門得知後將青峰宗的鎮山之寶“青峰印”交給陳笙:“此印能抵擋元嬰期修士的攻擊,你們帶着它,也好有個保障。記住,無論何時,青峰山都是你們的家。”
三人躬身行禮,轉身時,晨霧正裹着青峰宗的鍾鳴漫過來,蘇清鳶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見掌門還立在石階前,玄色的身影漸漸融入霧裏,像一尊守了百年的石獸。
踏上前往仙界之門的旅程,仙界之門位於修真界極北的“萬仞雪山”之巔,那裏終年積雪,寒風刺骨,連金丹期修士都難以承受。
往極北的路比預想還慢,頭幾日還能看見零星的修真坊市,越往北連飛鳥都絕跡了。
經過一個月的跋涉,三人終於抵達萬仞雪山。
風裹着碎雪往衣領裏鑽,蘇清鳶的指尖凍得發紅,陳笙便將他的手指攏在自己袖中,他掌心的鴻蒙一火,碾成細碎的暖光,裹着他的指尖,連袖帶裏的暖玉都跟着熱了起來。
楚驚川在前面探路,偶爾折回時會拋來一枚凍硬的野果,陳笙用異火轟軟後遞到了蘇青玉的唇邊。
除了楚驚川,金丹期的修爲在這裏,連靈力都運轉困難。
蘇清鳶的唇色泛着白,卻還拉着陳笙的袖子笑,“師兄,你看山頂的雲像不像青峰宗的霧”?
山頂雲霧繚繞,一座巨大的石門矗立在風雪中,石門上刻着復雜的紋路,泛着淡金色的光,同時散發着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正是——仙界之門,放出的氣息像成了千年的古釀,裹着能壓的人心跳停滯的威壓。
“咱們走吧,”陳笙握緊蘇清鳶和君辭的手,掌心燃起金藍色的鴻蒙異火,朝着石門按去。
異火融入紋路,石門發出一陣金光,緩緩打開,門後是一片璀璨的星空,無數光點在其中閃爍,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三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石門。
石門緩緩關閉,風雪依舊在山頂呼嘯,卻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