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看着擋在陳笙身前的楚驚川,喉結滾了滾,色厲內荏地喊:“楚驚川?你這叛徒還敢出來!我告訴你,我已經通知李長老了,你今天跑不了了!”
楚驚川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他雖沒了修爲,可常年修煉的氣勢還在,周虎被他看得後退了半步,身後的兩個跟班更是直接縮到了周虎身後。
“李長老?你以爲他會來救你?”楚驚川的聲音裏滿是嘲諷,“他現在怕是忙着跟你舅舅算計怎麼吞了門派的資源,哪有功夫管你這跳梁小醜。”
周虎被戳中痛處,臉漲得通紅,卻不敢再上前——他以前在楚驚川手下吃過虧,知道他的厲害,就算現在楚驚川沒了修爲,他也沒把握能打贏。
他恨恨地瞪了陳笙一眼:“你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着,帶着兩個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周虎的背影消失在樹林裏,陳笙鬆了口氣:“楚師兄,謝謝你。”
“謝什麼,咱們是盟友,”楚驚川拍了拍陳笙的肩膀,眉頭卻皺了起來,“周虎肯定會去告訴李長老,咱們得盡快采到紫心草,煉出復元丹。要是等李長老來了,咱們就沒機會了。”
陳笙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草藥包:“當歸和川芎已經采夠了,就差紫心草了。咱們現在就去後山懸崖?”
“現在就去,”楚驚川看了眼天色,“現在是巳時,離天黑還有段時間,懸崖邊的霧氣也散了,正好采藥。”
兩人不敢耽擱,收拾了下東西,就往後山懸崖趕去。
青峰山的後山懸崖以險峻聞名,懸崖上長滿了荊棘和藤蔓,只有幾條狹窄的石縫能落腳,紫心草就長在懸崖中段的石縫裏——那裏陽光充足,又有霧氣滋潤,是紫心草最喜歡的生長環境,可也最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到了懸崖邊,陳笙往下看了一眼,只見懸崖下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底,風從崖底吹上來,帶着刺骨的寒意。
他咽了口唾沫,握緊了手裏的繩索——這是他從雜役院的倉庫裏偷偷拿的,還算結實,可能不能撐住兩個人的重量,他心裏也沒底。
“我先下去,”楚驚川接過繩索,熟練地系在腰間,又把另一端綁在旁邊的老槐樹上,“我以前來這裏練過輕功,熟悉這裏的地形。
你在上面等着,我采到紫心草就上來。”
陳笙還想再說什麼,楚驚川已經抓着繩索往下爬了。
楚驚川的動作很靈活,腳踩着石縫,手抓着藤蔓,很快就爬到了懸崖中段。
陳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盯着楚驚川的身影,生怕他出什麼意外。
就在楚驚川伸手去摘紫心草的時候,懸崖上方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陳笙回頭一看,只見三個穿着黑衣的人站在不遠處,手裏拿着弓箭,正瞄準着懸崖下的楚驚川。
“是陰煞閣的人!”陰煞閣屬於邪派,平時燒殺搶掠,爲非作歹,陳笙心裏一緊——他在雜役院聽他人說過,陰煞閣的人最喜歡穿黑衣,用弓箭偷襲。
他想都沒想,撿起地上的石頭,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扔了過去。
石頭砸在爲首的黑衣人肩上,黑衣人吃痛,弓箭偏了準頭,箭擦着楚驚川的耳邊飛了過去,釘在了懸崖的石壁上。
“誰?”爲首的黑衣人轉過身,看到陳笙,眼神一冷,“是你這雜役!看來柳驚塵說的沒錯,你果然跟楚驚川勾結在一起了!”
陳笙心裏一愣——柳驚塵?他們怎麼會提到這個名字?難道陰煞閣的人跟李長老勾結了?
沒等他想明白,黑衣人已經舉起弓箭,瞄準了他。
陳笙連忙躲到老槐樹後面,黑衣人射出的箭釘在樹幹上,木屑飛濺。
懸崖下的楚驚川聽到動靜,抬頭一看,也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
他心裏一急,加快了摘紫心草的速度,可剛把紫心草摘下來,就被一個黑衣人盯上了。黑衣人拉滿弓箭,朝着楚驚川射了過去。
“小心!”陳笙大喊一聲,從樹後沖出來,撿起地上的木棍,朝着黑衣人的弓箭打了過去。
木棍剛好打在箭杆上,箭改變了方向,掉在了懸崖下。
爲首的黑衣人被陳笙激怒了,揮了揮手:“別跟他廢話,先殺了他!”
兩個黑衣人朝着陳笙沖了過來,手裏拿着匕首。
陳笙雖然已經引氣入體,可沒學過武功招式,只能靠着靈活的走位躲避。
可黑衣人畢竟是練過的,很快就把陳笙逼到了懸崖邊。
就在這危急時刻,懸崖下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衆人回頭一看,楚驚川已經抓着繩索爬了上來,手裏拿着紫心草,眼神裏滿是怒火。
他雖然沒了修爲,可常年習武的底子還在,沖上去一腳踹在一個黑衣人的肚子上,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個黑衣人見狀,舉着匕首朝着楚驚川刺了過來。
楚驚川側身躲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輕輕一擰,匕首掉在了地上。
他再用力一推,黑衣人踉蹌着後退,正好踩在懸崖邊的碎石上,腳下一滑,掉了下去。
爲首的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楚驚川怎麼會給他機會,撿起地上的弓箭,瞄準黑衣人射了過去。
箭正好射在黑衣人的腿上,黑衣人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陳笙跑過去,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心裏還有些後怕:“楚師兄,還好你及時上來了。”
楚驚川喘了口氣,把紫心草遞給陳笙:“沒事就好,快把紫心草收好,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剛才那黑衣人提到了柳驚塵,說不定陰煞閣的人已經跟李長老勾結了,這裏不安全了。”
陳笙點了點頭,把紫心草小心地放進草藥包。
兩人沒再管地上的黑衣人,轉身就往雜役院的方向跑——他們得盡快回去,煉出復元丹,不然等李長老和陰煞閣的人聯手,他們就真的沒機會了。
回到雜役院,陳笙把自己的小屋門反鎖,又用櫃子頂住門,這才放心地拿出紫心草、當歸和川芎。
楚驚川坐在床邊,看着陳笙準備煉丹,心裏滿是期待——只要能煉出復元丹,他就能恢復修爲,找到李長老陷害他的證據,洗刷自己的冤屈。
陳笙握緊胸口的玉佩,按照青玄子傳承裏的方法,調動丹田的靈力,化作一團淡綠色的火焰,包裹住藥材。
紫心草在火焰裏慢慢融化,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當歸和川芎也漸漸變成了液體,與紫心草的液體融合在一起。
這次煉丹比上次煉凝氣丹難多了——紫心草的靈氣很霸道,需要用靈力仔細調和,稍微不小心就會讓丹藥炸開。
陳笙的額頭上滲出冷汗,手心的玉佩發燙,幫着他穩定靈力。
楚驚川在一旁看着,雖然沒見過如此煉丹方式,卻不敢出聲打擾——他知道煉丹最忌諱分心,只能在心裏默默爲陳笙加油。
不知過了多久,火焰漸漸散去,一顆紫色的藥丸懸浮在空中,散發着濃鬱的藥香。陳笙鬆了口氣,伸手把藥丸接住,遞到楚驚川面前:“楚師兄,復元丹煉好了!”
楚驚川激動地接過復元丹,看着那顆紫色的藥丸,眼眶有些發熱。
他連忙把藥丸放進嘴裏,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溫和的靈氣順着喉嚨滑進丹田,丹田處傳來一陣暖暖的感覺,像初春的陽光照在雪地上,之前受損的經脈也在慢慢修復。
他閉上眼睛,按照以前的修煉心法,引導靈氣在經脈裏運行。
靈氣順着經脈流動,所到之處,受損的地方都在快速修復。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眼睛,握緊了拳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爲已經恢復到了練氣後期,雖然離築基期還有差距,可已經能使用一些基礎的武功招式了。
“我恢復了!我真的恢復了!”楚驚川激動地站起來,走到陳笙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師弟,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這輩子都別想恢復修爲!”
陳笙笑了笑:“楚師兄,不用這麼客氣。現在你恢復了修爲,咱們就有機會找李長老算賬了。”
楚驚川點了點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沒錯,李長老陷害我,勾結黑虎幫,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的修爲剛恢復,還不是李長老的對手。
咱們得先找到他陷害我的證據,再告訴掌門,讓掌門爲我做主。”
陳笙想了想,說:“李長老負責看管門派的丹藥庫,九轉還魂丹肯定藏在丹藥庫裏。咱們可以偷偷去丹藥庫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證據。”
楚驚川皺了皺眉:“丹藥庫守衛森嚴,還有陣法保護,咱們很難進去。而且李長老肯定會在丹藥庫周圍安排暗哨,咱們要是貿然行動,很容易被發現。”
就在兩人發愁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陳笙和楚驚川對視一眼,都警惕起來——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
陳笙走到門邊,壓低聲音問:“誰?”
“是我,王廚頭。”門外傳來王廚頭的聲音。
陳笙鬆了口氣,打開門,王廚頭端着一個碗走了進來,看到楚驚川,愣了一下,隨即了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剛才我看到周虎帶着陰煞閣的人往後山去了,擔心你們出事,就過來看看。”
楚驚川站起來,抱了抱拳:“多謝王廚頭關心,我們沒事。”
王廚頭把碗遞給陳笙:“這是我熬的雞湯,你們快趁熱喝,補補身子。對了,你們是不是想找李長老的證據?”
陳笙和楚驚川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王廚頭嘆了口氣:“李長老這幾年在山上越來越囂張,好多弟子都看不慣他,只是不敢說。
我知道丹藥庫的一個秘密通道,是以前我給丹藥庫送食材的時候發現的,從那裏可以偷偷進去,不過通道口被一塊大石頭擋住了,需要兩個人才能推開。”
陳笙和楚驚川眼睛一亮——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王廚頭,您願意幫我們?”陳笙激動地問。
王廚頭笑了笑:“我雖然只是個廚頭,可也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李長老勾結陰煞閣,陷害楚少俠,要是讓他繼續在山上胡作非爲,青峰山遲早會毀在他手裏。我幫你們,也是爲了青峰。”
楚驚川感動地說:“王廚頭,大恩不言謝,以後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幫忙。”
王廚頭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通道在丹藥庫後面的柴房裏,今晚子時,我會想辦法把柴房的門打開,你們趁機進去。記住,丹藥庫裏的陣法只對修仙者的靈力有反應,你們進去後,盡量不要用靈力,以免觸發陣法。”
陳笙和楚驚川點了點頭,把王廚頭的話記在心裏。
王廚頭又叮囑了幾句,就轉身走了。看着王廚頭的背影,陳笙心裏滿是感激——在這座充滿算計和輕視的青峰山,還有這麼多人願意幫助他們,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幫楚驚川洗刷冤屈的決心。
楚驚川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夜色,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今晚,咱們就去丹藥庫,找到李長老陷害我的證據!”
陳笙握緊了胸口的玉佩,點了點頭。他知道,今晚的行動關系到楚驚川的清白,也關系到他自己的未來——要是能成功找到證據,他們就能在青峰山立足;要是失敗了,他們就只能逃離青峰宗,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夜色越來越深,青峰宗陷入了沉睡,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陳笙和楚驚川坐在屋裏,閉目養神,養精蓄銳,等待着子時的到來。
他們知道,一場硬仗,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