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哭的梨花帶雨,看起來楚楚可憐。
衆人見這娘倆的樣子,開始有人出言指責蘇晚:“身爲兒女當以孝爲先,你一個做女兒的,怎麼能和親娘動手!”
“就是就是,你看她胖成這樣,那個妹妹卻瘦成那個樣子,在家肯定也沒少欺負妹妹。”
聽見大家這兒說,蘇清歡故意抬起袖子,露出了昨天被蘇晚抽的青紫色痕跡。
“你看看你看看,這傷還在呢!”
“誒呀,這都被欺負成啥樣了,在身上抽了這麼多下,下手也太狠了。”
“有這種不孝的女兒就該報官,讓衙役把她抓起來打進大牢關一段時間,看她悔不悔悟。”
“就是,抓起來,抓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別光聽一面之詞啊!”
眼看着群情激憤,有兩個大娘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蘇晚擺了擺手。
“你們可別被她們給騙了,我才是家裏最可憐的那個!”
“什麼?你可憐?怎麼可能!”
“就是!你看看你吃的這麼胖,像可憐的樣嗎?”
“誰信啊!”
蘇晚知道她們會這麼說,也抬手挽起了袖子。
“大娘你們看,我這胳膊上的傷疤就是被她們給打的!”
蘇晚胳膊上的確有一條傷疤,以前割豬草的時候弄傷的。
豬草是鄒氏逼着她去割的,這和鄒氏打的也沒什麼區別。
“還真有傷疤!”
“誰知道那傷疤怎麼來的,沒準是她自己磕的!”
“就是就是!”
蘇晚聞言不再解釋,朝着鄒氏道,“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小到大,你只喜歡妹妹,連看我一一眼都不願意,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你不能因爲不喜歡我,就在這麼多人面前冤枉我!”
“我怎麼冤枉你了!”
鄒氏在蘇晚面前蠻橫慣了,哪看得了她這麼陰陽怪氣,叉着腰罵道,“就是你個白眼狼,你昨天搶走了我的簪子,還打了你妹妹!”
“我是拿了你們的簪子。”
蘇晚捧着胸口,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可我爲什麼要拿?還不是因爲我把家裏的錢都拿給了你,現在我快死了卻沒錢看病,只能拿簪子換幾個錢。
娘,從我嫁人後,我相公的銀子都被我拿回去孝敬你們了,你和爹就算是再不喜歡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去死吧!”
鄒氏聞言一愣,“你,你又沒病,怎麼會死?”
“娘,我怎麼會沒病,五年前,你和妹妹就給我下毒了呀!難道你們都忘了?”
鄒氏一聽這話,當即變了臉色。
她回頭去看蘇清歡,蘇清歡也是臉色煞白。
蘇晚看着兩人的神色,知道自己沒有冤枉人,這娘倆的確是知情的,便繼續說道:“那毒藥讓我變醜變胖,也讓我身子越來越虛弱,要不是我前幾天去看大夫,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中毒了!
娘,你就是再恨我,可以趕我走,把我嫁給一個瞎子,可你爲什麼要害死我啊!”
看熱鬧的聞言譁然:“怎麼回事?”
“怎麼還中毒了?”
一旁的蘇清歡反應比較快,趕緊道:“姐姐,你別胡說,娘怎麼可能害你!”
蘇晚伸手指着她,痛心疾首:“我也不相信啊,可是除了娘還能有誰,難道是你嗎?”
“你別血口噴人!”
蘇清歡也急了。
周圍看熱鬧的這麼多人,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對她們蘇家的名聲可不好。
當初那個人說,這種毒無色無味,連銀針都驗不出毒性來,蘇晚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中毒了,她一定是胡說八道,故意詐她們的。
蘇清歡勉強穩住心神,
“姐姐,我知道你恨娘,因爲娘把你嫁給了蕭昱,沒讓你嫁給表哥。
可是不管你怎麼恨我們,你都不該說這種話出來,無憑無據,你這是栽贓陷害。
你也是蘇家人,你怎麼能這麼對生你養你的爹娘!”
周圍人聽的雲裏霧裏。
剛才還說是這個胖丫頭欺負那對母女,怎麼轉過頭來就成了那對母女欺負胖丫頭?
還有那個什麼表哥?又是怎麼回事!
可蘇清歡漂亮又柔弱,看着不像是能撒謊的,於是又有人道:
“這個小姑娘說的對,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麼說人家給你下毒啊!”
“就是,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只聽過下毒毒死人的,也沒聽過有什麼毒,能讓人長胖啊!”
“是啊,你人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自己中毒了呢!”
有人一帶頭,大家又將矛頭對準了蘇晚。
質問的聲音還沒落下,就見蘇晚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然後“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噴了蘇清歡一頭一臉。
“誒呦媽呀,這,這真是血口噴人啊!”
“怎麼還吐血了?”
“難道真的中毒了?”
周圍人都嚇了一跳,紛紛退後一步。
緊接着就聽見蘇清歡尖叫起來,“娘,娘,她噴了我一臉血,我眼睛睜不開了,這太惡心了!”
“表妹別怕,這是巾帕,趕緊擦擦臉。”
一直沒有出聲的鄒玉辰站了出來。
他用絹帕仔細的幫蘇清歡將眼睛上的血擦掉,然後轉頭看向蘇晚,“蘇晚表妹,你這也太過分了,吐血怎麼能往清歡的臉上吐呢!”
蘇晚蹲下了身子。
剛才她趁亂將一小包血漿放入口中,用牙齒咬碎包裝後噴出去,就是要的現在這個結果。
“對,對不起,吐血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住!”
蘇晚虛弱的仰頭道。
她臉色慘白,嘴角還殘留着血漬,這副樣子,連剛才幫蘇清歡說話的大娘都看不下去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說什麼這胖丫頭欺負你們,明明是你們三個欺負她,人家都吐血了,你還嫌棄人吐的方向不對。”
“就是啊,不是一家人嗎?都吐血了怎麼不上去看一下啊,趕緊送去醫館啊!萬一死了怎麼辦?”
鄒氏本來在幫蘇清歡清理,一聽說死了怎麼辦,趕緊退後了一步。
“她都嫁人了,這種事本來就該她夫家管,我們娘家人可不好插手。”
“娘,姐姐現在這樣,我們得讓爹上門去問一問,明明出出嫁前身體好好的,怎麼才出嫁三個月,就變成這樣了!”
鄒氏聽的明白了,蘇晚要是真死了,這事兒就得推給那個瞎子。
“是,咱們現在就去找你爹,讓你爹去問個清楚!我好好一個女兒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說完,她拽着女兒就往人群外走。
“娘,你們別走,別走啊!”
蘇晚看準時機,幾個跨步就沖上去,抱住了鄒氏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