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送到,本座也該回去歇息了。”
凌曜手腕微動,輕易掙開了那鐵鉗般的禁錮。
月白色的袍袖在門框處劃出一道飄逸的弧度,只留下一個慵懶疏離的背影。
墨衍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手上殘留的觸感和掙脫時那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他眸光晦暗不明。
“國師…凌曜…”他低聲念着這個名字,語氣帶着玩味的譏諷。
能如此輕而易舉掙脫他的鉗制,真的只是個空有皮囊的草包嗎?
“止一!”墨衍轉身回到主位,聲音冷冽。
“屬下在!”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書案前,單膝跪地,頭顱低垂。
“去,國師府。給本王盯緊他,事無巨細。”
“是。” 黑影領命,瞬間消失。
書房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墨衍指節輕叩桌面的聲音。
而另一邊,國師府。
凌曜隨意坐在院內石凳上,身前擺着一盤未盡的棋局。
他的指尖夾起一顆溫潤的黑子,隨意落在天元之位。
“遊戲,才剛剛開始。”
凌曜唇角微揚,似是對着空氣低語。
“大人,您的茶。”一名小廝恭敬上前。
凌曜執棋的手未停,甚至未看來人一眼,只懶懶道:“放那兒吧。”
“是。”小廝動作麻利地放下茶盞,躬身退下。步伐輕盈,訓練有素,不像尋常小廝。
【宿主,檢測到超過十道監視視線!來源分別爲攝政王府暗衛、京兆尹府探子,還有兩道疑似來自丞相府!】
【我們才來第一天啊!宿主,要不要先戰略性低調一點?】
凌曜端起茶杯聞了一下,便嫌棄地蹙眉放下。
這凡塵的劣茶,難以下咽。
…
次日,凌曜正倚着窗櫺,百無聊賴的望着遠處長廊上灑掃的仆人。那些人步伐沉穩,與昨日小斯如出一轍。
他們動作麻利,總在不經意間朝凌曜所在的方向投來隱晦一瞥。
凌曜嘴角勾起了然又玩味的弧度。
“大人,李管家求見。”門外傳來通報。
“進。”凌曜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中年男人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步履輕得幾乎聽不見聲音。
“大人,按您的吩咐,新招的人已在內院安置妥當。”
“另…府外幾條街巷,多了一些貨郎與閒漢,他們氣息綿長,絕非尋常百姓。”
凌曜聞言,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必理會。”他語氣平淡,“任由他們看。”
“是。”
“還有…”李福開始例行匯報朝堂瑣事。誰被貶黜,誰又強搶了民男…
凌曜聽得眉頭越蹙越深,最終不耐地打了個哈欠。
“行了。”他出聲打斷,“日後這些雞毛蒜皮,不必報與本座。”
李福一愣,小心翼翼道:“可…國師大人,以往這些都是…”
“以往是以往。”凌曜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本座如今,沒興趣。”
李福不敢多言,躬身退下。心中卻暗驚:國師大人沉睡醒來後,愈發深不可測了。
【叮!新任務發布:了解朝堂局勢,掌握各方動態。任務獎勵:積分+5。失敗無懲罰。】V7試圖用無害任務引導宿主。
凌曜狀若沒聽見,完全無視。
午後,攝政王府的第一份禮物送至。
一名面容冷硬的侍衛統領,押着兩個渾身血跡斑斑被鐵鏈縛住的男子,將他們強行按跪在庭院中。
“國師大人,王爺聽聞此二人乃北境細作,曾於市井散播不利於大人的謠言。”
“王爺已查明,特將此二人交由大人,任憑處置。”
統領語氣恭敬,卻暗含試探。
【宿主!機會!表達和王爺同一立場!說“多謝王爺”或者“按律處置”!】
凌曜目光淡淡掃過那兩人,如同看螻蟻。 “謠言?說了什麼?”
統領一怔,硬着頭皮道:“…他們說…您德不配位,乃是…欺世盜名之輩。”
“哦。”凌曜反應平淡,“說得倒也實話。”
侍衛統領:“???”
V7:【!!!】
凌曜接着道,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人帶回去。告訴墨衍,要殺要剮他自己決定,別拿這種血糊刺啦的東西髒了本座的地方。”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鐵鏈上,“還有,這鐵鏈是次品,鎖扣鬆動三分,若遇高手,一掙即脫。王府的裝備,該換換了。”
侍衛統領徹底懵了,準備好的所有說辭全被堵死。
他從未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他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怎麼?”凌曜挑眉,“還要本座教你怎麼復命?”
統領一個激靈,慌忙躬身:“不敢!屬下這就將人帶回!”
他幾乎是倉惶的帶人退走,背影狼狽。
凌曜正欲離開,李管家便來通報。“大人,攝政王府的劉管事求見,說是感謝贈匕首之情”
“不見。”凌曜頭也不回。
他現在只想睡一覺,被破系統吵醒後就沒合眼過。
“是。”李管家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前廳,劉管事端着茶,見到李管家回來,他並未起身。對着李管家隨意一問:“國師呢?”。
誰不知道,當朝國師,不過一個紙老虎罷了,空有其名。
面對他這態度,李福也沒說什麼,只是公事公辦的回應。“大人說不見,請回!”說着李管家便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哼!”劉管事冷笑一聲,啪的一聲將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陰陽怪氣地開口:“叫他一聲國師,還真當自己是大人了。”
說罷起身就往後院闖。
“來人,請劉管事出去!”李管家看他這架勢,也不再虛僞客套。
無論外人怎麼評價,主子永遠是主子,還輪不到他這種走狗冒犯。
話落,護衛便快速圍了過來。
“喲,李管家這是幾日不見,越發威風了。”劉管事嘲諷的看了一眼李福。扭頭對着身後的侍衛吩咐:“給我拿下。”
很快,國師府的護衛便被全部拿下。
畢竟是文臣的護衛,怎能比得過攝政王府訓練有素的侍衛隊呢。
“劉敬,你竟敢以下犯上!”李福的雙手被兩名侍衛死死鉗住,他掙扎着想要追過去。
劉敬只留給李福一個背影,他大搖大擺的向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