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蕪手中的手機被楚祈拿走了,就叫他三下兩下把那個京大男生的微信給刪了,把手機重新遞還給了繁蕪∶
“別相信任何一個男生的簡單邀約,阿蕪,好好學習,別熬太晚了。”
說完楚祈別準備走出去,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跟繁蕪說∶“明晚還是這個時間,我來找你。”
說完之後便把門給繁蕪關上了。
繁蕪偷偷咽了咽口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燙,明明知道小舅舅的意思是明晚來幫自己補習數學,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讓她心跳有些加快。
她看着桌面上楚祈留在草稿紙上的字跡,伸手觸碰了一下,又立刻縮回來,仿佛那些數字和符號,很燙手。
楚祈,小舅舅,誰能想到自己不過去了一趟京市,居然會喜歡上了他!
要知道自己從小對沈沛的這個小舅舅的畏懼可不比沈沛少!
她的思緒飄回了八歲過年的時候,幹媽帶着她和沈沛去京市楚家拜年。
那是她第一次去楚家過年,心裏還惴惴不安。
姥姥姥爺對她很好,跟幹媽一樣,把她當成了一家人。
那也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小舅舅。
那時候的小舅舅不過十四五,她到楚家的時候,楚祈還沒有回家,楚姥姥拉着她的手,一直把桌上的糖果往她手裏塞,不停念叨着:
“好孩子,要是在臨城過得不開心,就來京市,姥姥養着你。”
沈夫人有些無奈:
“媽,您現在好好顧着自己的身體,阿蕪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把她照顧好的。”
“可憐少雯……怎麼就想不開,丟下這麼個女兒……”
“媽!”
楚姥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淑嫺打斷了:“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個。”
“是是是,不說不說。”
那時候繁蕪年齡雖然小,卻多多少少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因爲生病,生了抑鬱症選擇了從樓上一躍而下離開這個世間的。
就在衆人談笑間,外頭的人說道:
“少爺回來了。”
這話音剛落,原本還坐在一旁吃着水果的沈沛一下跑得無影無蹤,繁蕪還覺得奇怪,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少年穿着運動裝,不同於同齡人用細碎的劉海遮住額頭,他留着幹淨清爽的寸頭,身上散發着那個年齡不該有的戾氣。
在看到楚淑嫺的時候,少年收斂了一些,他走到客廳,喊了一聲姐。
楚淑嫺站起來,想要摸摸少年的頭,卻被他輕而易舉躲開了,楚淑嫺笑着說:“越大越有脾氣了。
阿蕪,來,這是小舅舅。”
繁蕪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一抬眼就撞進了少年打量着她的眼眸裏,那眸子裏沒有半分的溫度,讓她情不自禁有些害怕,躲在了楚淑嫺身後,怯怯喊了一聲:“小舅舅。”
楚淑嫺不滿意楚祈的態度,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幹什麼?不要嚇到阿蕪。”
楚祈收回了目光:“嗯。爸媽,姐,剛剛去馬場,我上去換身衣服。”
繁蕪從楚淑嫺身後探出了腦袋,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只覺得這個小舅舅,好凶。
真正讓她對楚祈感到害怕還是因爲沈沛闖了禍。
他因爲貪玩不小心碰倒了姥爺的一個古董花瓶,卻栽贓給了傭人,後來查了監控後,沈沛不管不顧只一個勁的哭。
姥爺姥姥心疼,想着這個事就這麼過去,楚夫人卻火冒三丈,準備打他的時候,楚祈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拎起了沈沛的衣領,把他丟到了屋子裏,將門反鎖。
好巧不巧,那天繁蕪在那間屋子裏的裏屋床上睡覺,可是楚祈和沈沛都不知道,她被沈沛的哭聲吵醒,下了床之後走到了門旁邊,悄悄地探出了個腦袋。
就看到了八歲的沈沛低着頭,小小的肩膀微微發抖,臉色蒼白得跟紙一樣。
“哭啊!怎麼不哭了?”
楚祈站在他面前,嗤笑了一聲,緊接着就見他從從桌面上拿起了一把戒尺:“小小年紀不學好,做錯事情不承認就算了,還嫁禍給別人,沈沛,你是個男子漢嗎?”
沈沛從小就怕楚祈,如今被他這麼一說,豆大的眼淚不停往下落。
“手伸出來!”
“小舅舅,我知道錯了。”
沈沛把手放在了背後,不敢往前伸。
楚祈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也沒有說別的話,僵持了好一會兒,沈沛哭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