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審訊室裏,高晉坐在對面,雙手放在桌上,指尖交叉,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林深把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 —— 是從陳博文家裏找到的舊照片,年輕的高晉和一個穿白大褂的助手站在一起,那個助手的側臉,和林深一模一樣。
“這個人是誰?” 林深的聲音很穩,目光緊緊盯着高晉的眼睛。
高晉的指尖頓了一下,卻沒看照片:“我不認識。”
“你認識,” 林深把另一張紙推過去,是技術科剛恢復的實驗數據,上面寫着 “容器 Alpha:林深,適配度 92%,唯一符合普羅米修斯計劃的載體”,“這個人就是你當年的助手,也是‘容器 Alpha’的原型,對不對?你把他的意識碎片植入了我體內,讓我擁有了通感能力,就是爲了讓我成爲你的‘意識容器’。”
高晉的喉結動了動,終於抬眼看向林深,眼神裏多了點復雜的情緒:“你以爲你很聰明?可你別忘了,你妹妹的治療記錄還在我手裏。要是我出事,沒人能告訴你她的真實情況。”
這句話像一把刀,扎在林深最軟的地方。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雙手攥成拳頭:“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她現在還活着嗎?”
“活着與否,取決於你。” 高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你停止調查,配合我完成‘意識覆寫’,我就告訴你她的下落。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這是唯一的辦法。”
林深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妹妹的笑臉和高晉的威脅在眼前交替出現。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張隊拿着一份文件走進來,臉色嚴肅:“高晉,別再裝了。我們查到你三年前在國外有一個秘密實驗室,裏面有大量人體實驗的證據,還有你和一個犯罪組織的交易記錄 —— 你用‘記憶覆蓋程序’幫他們篡改證人記憶,換取資金支持你的‘普羅米修斯計劃’。”
高晉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看着張隊手裏的文件,手指開始發抖:“你們…… 你們怎麼會查到那裏?”
“要感謝蘇小姐,” 張隊說,“她恢復的暗網記錄裏,有你秘密實驗室的地址。我們已經聯系了當地警方,證據很快就會送過來。”
林深看着高晉慌亂的樣子,突然清醒過來 —— 高晉一直在用妹妹的事牽制他,可如果妹妹早就不在了,那他所有的威脅都是假的。他拿起桌上的紅色發繩,放在高晉面前:“我妹妹最喜歡這個顏色的發繩,她去世那年才八歲,醫生說她是白血病晚期,沒有治愈的可能。你說你能治好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對不對?”
高晉的身體僵住了,眼神裏的平靜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你…… 你怎麼知道?”
“我去了她當年的醫院,找到了她的病歷。” 林深的聲音很輕,卻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你用一個死人的消息騙了我這麼久,就是爲了讓我成爲你的實驗品。高晉,你不僅是個科學家,你還是個騙子,一個殺人凶手。”
高晉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聲音沙啞:“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完成‘普羅米修斯計劃’,想讓意識永存。陳博文說我瘋了,他要揭露我,我只能…… 只能殺了他。”
這是高晉第一次鬆口,承認了殺陳博文的事實。林深和張隊對視一眼,知道這只是開始 —— 還有沈曼的下落、“清除計劃” 的具體內容、其他實驗體的去向,都需要高晉交代。
可就在這時,高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血。他看着林深,眼神裏帶着瘋狂:“就算你們抓到我,計劃也不會停…… 沈曼會替我完成的,你們誰也阻止不了……”
林深心裏一緊,剛想喊醫生,高晉就暈了過去。醫護人員沖進來,把他抬上擔架送去醫院。張隊看着空蕩蕩的審訊室,皺着眉:“沈曼還沒找到,高晉又突然出事,‘清除計劃’後天就開始,我們時間不多了。”
林深拿起桌上的紅色發繩,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他想起妹妹臨終前說的話:“哥哥,要做個好人,別讓別人像我一樣害怕。” 他握緊發繩,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 無論如何,都要阻止 “清除計劃”,不能讓更多人像妹妹、像趙娜、像沈曼一樣,成爲高晉瘋狂計劃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