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媽媽聞言,氣得發笑,“趙侍妾,不是老奴要說你,你不識字就不識字,何必編瞎話呢。”
“我爲什麼要編瞎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認識這些字,但我認識金國的字,那本書叫百姓紀實,寫的是金國的百姓生活。”趙知凝無所謂道。
說着,對秋桃道,“你去把我昨日看的書找出來吧。”
秋桃卻爲難道,“那本書找不着了。”
其實是王爺暗地吩咐了,把府裏一切關於金國的書和東西都全部銷毀,不允許出現在趙侍妾面前。
趙知凝眉頭一皺,秋桃的話,更讓丁媽媽認爲她在撒謊,臉色嘲諷看她,趙知凝頓感無語。
“趙侍妾,老奴勸您,還是好好學着吧,免得王爺該說老奴沒有認真教導您了。”丁媽媽撇着嘴說。
趙知凝翻着白眼,拿起那些書,能看懂幾個字,連貫不起來,幹脆又放回原地,道,“我得空會學的。”
此時,蕭側妃讓人帶着了一堆書過來,丁媽媽見狀,上前行禮,“蕭主子。”
蕭側妃嗯了一聲,走到主位坐下,漫不經心道,“丁媽媽,你回去歇着吧,我時間不多,我教她認認字,你下午再來。”
丁媽媽哎了一聲,告退出去。
趙知凝不耐煩的嘆氣,“我不想學字。”
“你以爲我想教你啊,還不是王妃讓我來教你認幾個字,我還不樂意呢。”蕭側妃嫌棄道。
趙知凝不語,蕭側妃冷哼,“說真的,你究竟是什麼來頭?別人家做妾,就是個暖床的,打死都無人在意,王爺竟還讓人教你規矩,讓你讀書認字,真是奇怪了。”
趙知凝聞言,也是咯噔一下,也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索性,蕭側妃也沒什麼耐心,隨手讓人攤開宣紙,讓人準備了筆墨,寫了幾個簡單的字,讓她辨認和看。
趙知凝說,“我認識這些字,若是非要學,那我想認識這本書上的字。”
說着拿出一本山川錄,蕭側妃見狀,卻笑了,“你倒是會挑,這本書是一位書生走遍燕國的大好河山所作,裏頭全是燕國不同地方的特色文化。”
趙知凝頓時來了興趣,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蕭側妃聞言,板正了身子,故作傲嬌,“那看你的悟性了,我可不教蠢貨。”
“蕭側妃貌美如花,心善無邊,博覽詩書,區區一本山川錄,想必教我,定然輕鬆無比,我會認真學習的。”趙知凝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
原本倆人也沒什麼大的矛盾,趙知凝性子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太無聊了,很想看看這書裏的世界是何樣的。
蕭側妃被誇開心了,還是傲嬌的哼了一聲,道,“教你也行,先從基礎開始吧,這是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你學會了,那本書的字,差不多也會了,這些都是孩童啓蒙的書,你若不會,那我可教不了如此蠢笨的人。”
看着一大摞的書,趙知凝有些無奈,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學。
蕭側妃教了一些字,趙知凝學得也挺快,竟然上癮了,非纏着蕭側妃再教,蕭側妃哪裏是真心想教,借口就走了。
就這樣,上午學習認字,下午聽丁媽媽說一堆沒用的話。
幾日後,她倒是學會了不少字。
她的腳也可以下地走了。
丁媽媽每天都來,仍舊沒什麼好話說,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侍妾低賤,府裏以王妃爲尊,王爺就算有任何決定,宅內之事也是先問王妃,趙知凝就是妾,她最大的義務,就是給王爺暖床。
趙知凝冷眼看她,打算等自己好了,早晚會讓王妃身邊兩個老媽子後悔這般羞辱自己。
但她很期待蕭側妃來檢查她的學習進度,每次蕭側妃來之前,都會讓秋桃準備一堆好吃的等她。
蕭側妃起初看她極爲不順眼,但她每次都看不懂蕭側妃嫌棄一般,毫不吝嗇的誇自己,她也來的勤了些。
字是認得了,但她寫得很醜。
蕭側妃看她認真的寫,好奇上前看,又是一個醜字,蕭側妃眉頭高高皺起,“你這字你自己認識嗎?”
“我認識啊,我的名字。”她說。
蕭側妃看着那三個一坨墨水的字,也就輪廓大概猜得出像什麼字,但絕看不出是趙知凝三個字。
蕭側妃皺着眉頭,格外嫌棄的看着她。
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蕭側妃卻覺得她人挺灑脫的,性子也不矯情拿捏,大大方方的,喜歡與討厭都十分直接的表現出來。
蕭側妃還發現她的細嫩柔滑,皮膚也很好,性子更像是嬌慣出來的大小姐脾氣。
“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嗎?”蕭側妃好奇問。
“我不就是趙知凝嗎?”趙知凝認真寫新的字,這一次很滿意自己寫的字,笑道,“看看是不是有進步?”
蕭側妃瞟了一眼,哼了一聲,“只是比上一張能看得出來是你的名字罷了。”
但蕭側妃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家住哪裏,是做什麼的?你也不知道?”
趙知凝這次聽清了她的問話,好奇問道,“蕭姐姐此話何意啊?”
趙知凝越是不說,她越是好奇,正想繼續問,秋桃卻端着茶上前,道,“兩位主子喝點茶潤潤嗓子。”
蕭側妃看了眼秋桃,知道她是故意打斷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勁,秋桃是王爺挑過來伺候趙知凝的,肯定是按着王爺的心意辦事的。
即使是趙知凝身世存疑,也不是自己能窺探的。
晚上,蕭側妃正準備用膳,忽然傳了消息,說王爺來了。
蕭側妃歡喜站起,王爺自回京這些日子,只來過一次她這個院子,蕭側妃自然高興。
但在門口迎接的時候,看見王爺陰沉一張臉進來,蕭側妃心裏開始慌張,自我檢查最近也沒做什麼事讓王爺不開心啊。
王爺剛坐下,目光冷然的看向不安站着的蕭側妃,道,“往後你不必去伊闌閣教趙侍妾了。”
蕭側妃聞言,心頭咯噔一下,不安問道,“妾身做錯了什麼嗎?”
倒不是自己很想去教,而是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因爲下午問了趙知凝的身世才會被王爺警告的。
“你沒有做錯什麼,唯一做錯的,就是太盡責了。”他漠然道。
蕭側妃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即點頭應是,只是有些同情趙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