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整個劉府的燈光已經熄滅了一大半,除了值夜的那麼幾個仆人外,其他人多半都已經睡下了。
不過劉府的一處落院裏,有一間小閣樓,透過窗紙燭光還沒有熄滅,直到天色漸漸空明,那間房的燭光才被熄滅。
這一幕剛好被起夜的凌豐看到,當下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女人也真是夠拼的,在這個男尊女卑時代,女人要拋頭露面去談生意,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事情,其中各種艱辛,外人更是無法體會的,但是她確實做到了,守住了四房一切產業,對此凌豐倒是蠻佩服他這個名義上的老婆的。
不過神情微動之間,一段記憶涌上心來,凌豐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道:“三年之約似乎有點意思啊,”
從之前凌豐的記憶凌豐得知,原來這劉婉茹在成親之時跟凌豐定下了一個三年之約,大致的意思便就是,咱們現在彼此剛剛相識,還沒有感情基礎,她不能接受這個婚姻,等三年以後不管如何,她都會接受這段婚姻,說白了就是三年之後才能園房,對於此之前的凌豐雖然心中有怨氣,但也不敢發作,只得同意了這個被他視爲恥辱的三年之約。
一處落院內的房間內,同樣有人在睡不着,正在借酒消愁。
“小王爺,咱們明天就回去吧。”
“張叔,我從小寄養在姑母這,對於那邊反而沒有歸屬感,就讓我好好再待幾天吧。”
“不行!我們這次來江州本就秘密行動的,但是你今日已經在劉府暴露了身份了,按照大華律法,藩王之子年滿十八歲之後,便不能擅自離開封地,不然又要給王爺添麻煩了。”
“可是我不甘心,這劉伯聞我一定要……。”
“望小王爺不要令屬下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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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三十年七月初三,距離凌豐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二十天了,凌豐頭上的傷基本上也已經好了,靈兒到也沒有在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了,只不過以他身體剛剛痊愈爲由不讓他出落院而已,其他事到也不去管他,這是這個院便只剩下他們兩人,至於他名義上妻子劉婉茹自那一晚的第二天一早,就出了一趟遠門直到今日午時才風塵仆仆的回到家中。
在江州以賀家劉家方家胡家四家並稱江州四大富商,賀家主要經營茶布兩行,劉家主要經營布行,方家則是主要經營瓷器,胡家主要經營一些草藥和山貨。
正在補覺的凌豐便被靈兒敲門叫醒。
打着哈欠的凌豐隨意披着外衣便過去打開房間門。
“啊!”隨着凌豐開門,靈兒鬼叫一聲,便面紅耳赤的轉身跑開。
見靈兒如此反應,凌豐無奈的撇了撇嘴,自己的外衫雖然只是半半披着,但是裏面還有底衣,底褲裹的嚴嚴實實着呢,又不是什麼都沒穿,用的着這麼大反應嗎。
這古代衣服就是麻煩,這麼多繩繩帶帶的,凌豐邊系着衣帶,邊向屋外走去,一頭長發披至胸口處,要不是爲了引起非議凌豐早就想將這頭長發剪去,當下凌豐找來一根繩帶隨意綁了個馬尾。
凌豐走出屋外,見靈兒正在院子中等待着他,便微笑着對她道:“走了,吃飯去吧。”說完便轉身往後院走去。
由於兩人之間的三年之約,兩人是分開住的,凌豐一直住在前院。
望着走在身前邁着大步的凌豐,靈兒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最近覺得凌豐有一些反常,方才神情中還流露出來笑意,似乎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姑爺從入贅開始的第一天開始,便就是整日心事重重,面帶愁容,之後更是以酒消愁,隨時都是一副禿廢面容,哪有現在的朝氣從容風輕雲淡,完全就似換了一個人似乎的。
兩人進入後宅之時,桌上已經放滿了酒菜,並且卓前已經坐着兩人,這兩人凌豐自然認識,他名義上的妻子劉婉茹,還有一個叫月兒,和靈兒一樣是劉婉茹的貼身丫鬟,只不過比靈兒年長兩歲年芳十七,和劉婉茹同歲,是其生意上得力助手。
“下午好。”凌豐向兩人道了一句晚上好邊走至桌前落座。
劉婉茹微微有一些錯愕,下意識的就要好字出口,不過立馬感覺這個招呼似乎有些變扭,微張的硬聲聲把好字給咽下去。
隨着靈兒凌豐落座,大家都等着劉婉茹發話,這便就是規矩,在華朝便就是如此,顯示了一家之主的權威。
凌豐是入贅之身,現在這個落院裏的一家之主自然就是劉婉茹了。
劉婉茹在打量着凌豐,凌豐同樣着也在打量着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只見在燈光照耀下,劉婉茹更加美豔動人,眉黛如柳葉,一雙鳳眼,玉鼻挺直,櫻唇如綻放的花蕾,面若芙蓉,膚白嬌嫩如細瓷,胸隆飽滿,身着一襲淡藍色紗裙,優雅而從容。
尤其是眉宇中的一絲憂慮,更是讓人忍不住生起一種憐愛之心。
劉婉茹率先打破了沉默,望向凌豐柔聲說道:“相公這些日子受苦了吧,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沒有空照顧相公,還請原諒,這些酒菜是我特意讓張嫂準備的,等一下多吃點。”
雖然說她成親並非自己願意的,其中牽扯甚多,而且對於凌豐她本身是非常不喜歡和排斥的。
但無論如何,此時這人都已經是自己的丈夫,縱使自己萬般不願,這都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在華朝內女人三從四德,從一而終,一直是每個女性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她當然也不會另外,只不過強勢的她可以給自己一個三年的適應時間,這段時間她也會嚐試着與凌豐相處。
待張嫂把最後一碗雞湯端過來,這才開餐。
張嫂四十來歲,在劉府工作了十多年了,一直負責劉婉茹的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