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秦川所料,糧食並沒有被燒而是被藏了起來,看着情況顯然李林甫也是知道內情的。
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秦家的局,從姑姑秦戰雪的糧草被搶,再到孫天程和自己打賭,一層扣一層,環環相扣,只是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呢?
“姐夫,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我是孫家的嫡子,錢不用你出,我孫家出,姐夫救我。”孫天程再次瘋狂的大喊着。
“廢物,真是廢物。”李林甫暗罵一聲,臉色鐵青,他知道秦川只是虛張聲勢,根本不敢殺孫天程,他最多受點皮肉之苦。
“爹,我看保險起見還是將舅舅贖回來吧,萬一他將藏匿糧草的地方泄露出去,得不償失啊,秦戰雪要是得到糧草,我們的計劃將全部功虧一簣。”李洛壓低聲音道。
李林甫攥緊的手猛的鬆開,即使他有萬般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備銀。”李林甫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帶着咬牙切齒的不甘,“五十萬兩,半個時辰內送到糧倉。”
李洛鬆了口氣,連忙應下:“是,兒子這就去辦!”
半個時辰後,李洛帶着籌集的五十萬兩白銀回到糧倉,“這是五十萬兩,現在立刻將人放了。”他說着將銀票遞了上去。
秦川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身後的老黃上前接過,在查勘無錯了,對陣秦川點點頭。
“李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筆,短短半個時辰就能籌集到五十萬兩白銀,李家的權勢還真是大呢,都說李相做官兩袖清風,我看那……嘖嘖。”秦川出言嘲諷道。
“秦川,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錢給你了,現在,立刻,放人。”李洛並沒有繼續跟秦川糾纏,反正今天已經落了下乘,在糾纏下去只會更丟人。
秦川見李洛並沒有理會自己嘲諷,眼睛不僅沉了幾分,李洛果然是個難纏的對手。
“來人,將孫公子放了。”
秦家侍衛聽到秦川的命令,將吊在半空的孫天程給放了下來,孫家家丁連忙上前攙扶他。
“秦川,此事我李洛記下了。”李洛滿眼全是怨毒,“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話音落,他轉身扶着還在發顫的孫天程,帶着一衆士兵與家丁匆匆離去。
待李家衆人離開後,老黃捧着銀票走到秦川身邊,低聲道:“公子,五十萬兩銀票都驗過了,是真的,只是……李林甫父子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本就不會善罷甘休。”秦川望着李家馬車離去的方向,眸色沉沉,“從孫天程跟我賭糧倉開始,這梁子就已經結死了。”
就在此時糧倉外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只見幾十個中年男子向這邊匆匆趕來,正是泗水縣其他紈絝的家眷。
方才就連宰相李林甫親自出面,都沒救走孫天程,反倒掏了五十萬兩贖金,這些小家族哪還敢拖延,連忙帶着銀兩來贖人。
最先跑到秦川面前的是張家家主張老爺,他手裏攥着一疊銀票,腰彎得幾乎貼到地面,語氣卑微:“秦公子,秦公子!小老兒是來替犬子張昊賠罪的……這是昨日賭約他輸的一萬兩,您看,能不能先把他放回來?”
秦川斜眼看着他,冷笑一聲:“張老爺倒是會算賬,早上我派人去你家要賭債,你可不是這個態度,門都沒讓進,怎麼,這才過了半天,就變卦了?”
張老爺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額頭上的冷汗往下淌,手都開始哆嗦:“是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昨日是犬子糊塗,小老兒也管教無方,還請秦公子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些小家族計較……”
“計較倒談不上。”秦川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如刀,“只是早上你不給,現在想給,就不是這個價了。”
張老爺心裏一緊,聲音都發顫:“那……那現在是什麼價?”
“翻倍。”秦川吐出兩個字,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兩萬兩,少一分,你就等着給張昊收屍。”
“兩萬兩?!”張老爺倒吸一口涼氣,他家雖有些家底,但兩萬兩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可一想到孫天程被吊在半空的慘狀,還有李林甫都铩羽而歸,他哪敢討價還價,只能咬着牙從懷裏又摸出一疊銀票,雙手奉上:“秦公子,這是兩萬兩,您點點……求您務必放了犬子。”
秦川沒看銀票,示意老黃收下,老黃查驗無誤後,對侍衛遞了個眼色,沒多久,被吊起來的張昊別放了下來,張老爺連忙上前解開繩索,連聲道謝後,帶着兒子灰溜溜地走了。
有張家做先例,其他家族更不敢拖延,王家、劉家、趙家的家主紛紛上前,原本還想討價還價的,一看到秦川冷冽的眼神,全都乖乖按翻倍的價錢交了贖金。
不到一個時辰,昨日參與賭局的紈絝就被全部領走,糧倉前堆着的銀票,加起來竟有十幾萬兩。
宰相李林甫的馬車內,孫天程才緩過神來,就聽到李林甫問道:“糧食藏匿的地點你沒有泄露吧。”
孫天程連忙小雞點頭般回答道:“姐夫,您放心,我半個字都沒說。”
李林甫點點頭,贖金已經交了,要是再被秦川找到糧食,那可就虧大發了。
“你啊!要是你硬氣一點,這五十萬兩都不用給秦川,他根本不敢殺你。”李林甫恨鐵不成鋼。
孫天程斜眼看了李林甫一眼,心裏暗道:“感情不是你被吊在空中,萬一秦川下了狠手呢?你說不敢就不敢?”
只是這話他孫天程沒敢說出來。
“是姐夫,怨我,都怪我辦事不利。”
李林甫看着孫天程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懶得再斥責,事已至此,再多指責也要不回那五十萬兩白銀。
“爹,那秦川也太囂張了,咱們就這麼算了?”李洛想着秦川剛才囂張的樣子,越想越氣。
“算了?”李林甫冷笑一聲,聲音裏帶着刺骨的寒意,“我李林甫縱橫朝堂多年,還從沒吃過這種虧。”
“知道秦川爲什麼好好的京城不待,反而來到泗水縣這個窮鄉僻壤?”李林甫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這個我知道。”孫天程連忙回答道,“之前跟他一起喝花酒的時候聽他提過一嘴,好像是他在京城開設青樓,鬧出了人命,才來到泗水縣避避風頭。”
“洛兒,明天你去收集秦川殺人的證據,這次定讓他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