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晨，樊勝美剛踏進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
前台小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幾個同事在電梯口交頭接耳，看見她立刻閉嘴。行政部辦公區裏，李姐正對着電腦屏幕搖頭嘆氣。
“怎麼了？”樊勝美放下包。
李姐趕緊把手機屏幕轉向她。
公司匿名論壇裏，一個標題被頂到最熱：【扒一扒某行政女員工的‘奢侈品’衣櫃，全是假貨還裝白富美？】
主樓沒點名，但描述太具體：“行政部，25歲，外地來的，最近特別出風頭，年會穿99元衣服立人設，實際私下背的包、戴的表全是高仿。最可笑的是，上周還退了曲副總的真·愛馬仕，估計是怕被識破吧？”
下面已經跟了幾十層樓：
“真的假的？看着挺真的啊……”
“我早說她那氣質不像用真貨的。”
“退愛馬仕是因爲不敢背吧？笑死。”
“聽說她家特別窮，還有個賭鬼哥哥……”
樊勝美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收緊。
張薇。
除了她，沒人知道得這麼詳細。
“小樊，”李姐小聲說，“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謠言傳得太難聽了……”
“不用。”樊勝美關掉頁面，語氣平靜，“假的真不了。”
【危機預判（初級）提示：謠言將在今天下午部門例會時被當衆引爆】
【風險等級：高】
【建議：提前準備證據，兌換相關技能】
系統預警跳出。
樊勝美在心裏問：“兌換什麼技能最有效？”
【針對當前情況，推薦：初級溝通術（已解鎖） + 中級氣場強化（臨時）】
【中級氣場強化：提升說服力50%，威懾力+30%，持續2小時】
【兌換積分：300】
【是否確認？】
“確認。”
【兌換成功】
【當前積分：3100】
【中級氣場強化已激活（待使用）】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體內涌動，像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樊勝美深吸一口氣，感覺肩背更挺直了，眼神也更銳利。
她打開抽屜，拿出幾個購物小票和轉賬記錄——都是最近買衣服、買投資書籍的憑證。又打開手機相冊，找到那天在專櫃試衣服時拍的照，還有購買記錄截圖。
證據齊全。
但還不夠。
她需要……更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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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趙明突然通知：下午兩點召開部門緊急會議，所有人必須參加。
李姐給樊勝美使眼色：來了。
樊勝美點頭，繼續整理手裏的接待方案。下周總部就要來了，她沒時間陪張薇玩這種低級遊戲。
中午吃飯時，她在食堂遇到張薇。
張薇端着餐盤，故意從她身邊經過，低聲說：“等着吧，下午有你好看的。”
樊勝美抬頭看她：“張姐，你眼睛有點腫，昨晚沒睡好？”
張薇一愣。
“操心太多容易老。”樊勝美微笑，“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事吧，審計部的第二次談話安排了嗎？”
張薇臉色一白，快步走了。
【張薇敵意值：+350（當前：瘋狂）】
【警告：對方已失去理智，可能做出極端行爲】
系統提示。
樊勝美低頭吃飯，心裏盤算着下午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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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會議室。
行政部二十幾個人全部到齊，氣氛壓抑。趙明坐在主位，臉色難看。張薇坐在他旁邊，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
“今天開會，主要強調兩件事。”趙明清了清嗓子，“第一，部門紀律。最近有些同事，心思不在工作上，整天搞些有的沒的……”
他邊說邊瞟向樊勝美。
“第二，職業操守。”趙明加重語氣，“我們做行政的，代表公司形象。有些行爲，影響很壞……”
“趙主管，”張薇突然插話，“我有個具體例子，想請大家一起評判。”
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張薇站起來，走到白板前，打開投影——赫然是匿名論壇那個帖子的截圖。
“這是今天公司內網的熱帖。”張薇指着屏幕，“雖然沒點名，但描述的特征，大家應該都能猜到是誰。”
會議室裏一片譁然。
李姐想站起來說話，被樊勝美按住了。
“帖子內容我就不重復了。”張薇轉身，直視樊勝美，“我就想問樊勝美同事幾個問題：第一，你背的那個LV neverfull，是真的嗎？”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過來。
樊勝美那個包，確實背了小半年。是她省吃儉用買的第一個輕奢包，三千多塊，對她來說已經是奢侈品。
“第二，”張薇繼續，“你戴的那塊卡地亞坦克手表，是真的嗎？”
那塊表是前男友送的生日禮物，分手後她沒舍得扔。確實是高仿，當時她不懂，以爲是真的。
“第三，”張薇聲音拔高，“你上周退給曲副總的愛馬仕，是因爲不敢收，還是因爲……怕被識破你根本用不起真貨？”
這話太毒了。
會議室裏死寂。
趙明想打圓場：“張薇，這些私人問題……”
“趙主管，這關系到部門聲譽！”張薇打斷他，“如果總部知道我們行政部有人用假貨裝闊，會怎麼看我們整個部門？”
她站在道德制高點，把自己包裝成維護部門形象的正義使者。
樊勝美緩緩站起來。
【中級氣場強化：啓動】
瞬間，整個會議室的氣壓都變了。
所有人都感覺，站起來的樊勝美，和平時不一樣。不是外貌變了，是……氣勢變了。像一把出鞘的劍，寒光凜凜。
“張姐問完了？”樊勝美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那該我回答了。”
她走到會議室前面，站在張薇旁邊。
兩人對比鮮明：張薇咄咄逼人，面目猙獰；樊勝美冷靜從容，目光如炬。
“第一，”樊勝美打開手機，調出購物記錄，“LV neverfull，三年前購於南京西路專賣店，價格3650元。小票、刷卡記錄、保修卡都在。需要我現在拿出來嗎？”
她把手機屏幕轉向大家，購買記錄清清楚楚。
“第二，卡地亞手表。”樊勝美頓了頓，“確實是仿品，前男友送的。分手後我沒扔，是因爲覺得表本身挺好看，和牌子無關。如果張姐覺得戴仿表有損公司形象，我可以不戴。”
她邊說邊摘下表，放在桌上：“這表市場價三百塊，需要我開發票嗎？”
幹脆利落，不遮掩。
會議室裏有人小聲議論：“前男友送的啊……那也正常……”
“第三，”樊勝美看向張薇，眼神銳利，“我退愛馬仕，是因爲我不需要。這個理由，需要向張姐您匯報嗎？”
張薇臉色鐵青：“你——”
“不過既然張姐這麼關心我的財務狀況，”樊勝美打斷她，調出手機銀行APP——當然只顯示餘額界面，具體金額打了碼，“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每月工資12500，房租3000，生活費2000，給父母2000，剩下的都存起來。最近還做了點小投資，賺了一千多。”
她頓了頓，掃視全場：
“我確實不富裕，但每一分錢都來得幹淨。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的。相反，我覺得，一個成年人，靠自己雙手掙錢，哪怕只能買三百塊的表，也比伸手向人要十萬的包，來得有尊嚴。”
這話說得太重了。
會議室裏落針可聞。
張薇氣得渾身發抖：“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樊勝美收起手機，“就是回答張姐的問題。還有別的問題嗎？”
“你——”張薇突然轉向趙明，“趙主管！她這態度！她這是公然挑釁！”
趙明頭都大了。
樊勝美卻笑了：“張姐，說到職業操守，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她走到投影儀前，插上自己的U盤，打開一個文件。
“這是去年年會項目的供應商清單。”樊勝美指着屏幕，“這家‘卓越會展’，合同金額30萬，比市場均價高40%。而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張偉——張姐，是你表哥吧？”
張薇的臉瞬間慘白。
“還有，”樊勝美翻到下一頁，“今年年初的辦公用品采購，從‘鑫源文具’進了五十箱打印紙，單價高出市場價20%。這家公司的老板娘，姓李——是你表嫂，對吧？”
會議室炸了。
“我的天……”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她這麼針對小樊……”
張薇腿一軟，差點摔倒。她抓住桌沿，聲音嘶啞：“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審計部已經在查了。”樊勝美關掉文件，“張姐，如果你真關心部門聲譽，不如先把自己的事說清楚？”
【張薇敵意值：+400（當前：崩潰邊緣）】
【觸發成就：絕地反擊】
【獎勵積分：×500】
【當前總積分：3600】
光屏提示瘋狂跳動。
趙明猛地站起來：“夠了！都別說了！散會！”
“趙主管，”樊勝美看向他，“下周總部接待，我還負責嗎？”
趙明看着她，眼神復雜。最後咬牙：“你繼續負責。”
“謝謝趙主管。”樊勝美點頭，收起U盤，轉身走出會議室。
步伐穩定，背影挺直。
李姐趕緊跟出來，激動得臉通紅：“小樊！你太帥了！張薇臉都綠了！”
“還沒完。”樊勝美說。
“啊？”
“她不會就這麼認輸的。”樊勝美看向窗外，“不過沒關系，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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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審計部的人來了。
直接帶走了張薇的電腦和所有文件。張薇被叫去小會議室，兩個小時後才出來，眼睛紅腫，妝都花了。
她回到工位，開始收拾東西。
李姐偷偷發微信：“聽說要調她去倉庫做物料管理，降薪降職。”
樊勝美回復：“嗯。”
她沒覺得高興，也沒覺得解氣。
只是覺得……可悲。
張薇這種人，把所有的聰明都用在了內鬥上，最後毀了自己。如果她把那份心思用在工作上，早該升職了。
五點，下班前，趙明又找她。
這次態度客氣多了：“小樊，下周接待好好幹。總部來的王總監，很看重細節。你做得好，說不定……有機會調去總部學習。”
這話暗示得很明顯。
樊勝美點頭：“我會盡力。”
“還有……”趙明猶豫了一下，“你和曲副總那邊……”
“只是工作關系。”樊勝美說得很明確。
“那就好，那就好。”趙明鬆了口氣，“去吧，早點下班。”
樊勝美回到工位，關電腦。
手機震了，是安迪：“聽說你今天大獲全勝？”
消息真靈通。
她回復：“算是吧。”
“晚上慶祝一下？我買了牛排。”
第三次邀請。
樊勝美想了想：“好，不過這次我下廚。”
“你會做飯？”
“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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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2201。
樊勝美系着圍裙在廚房煎牛排，安迪靠在島台邊看她。
“動作挺熟練。”安迪說。
“以前常做。”樊勝美翻着牛排，“後來工作忙，就少了。”
她說的是前世。三十二歲獨居，學會了做飯，因爲外賣太貴，也因爲……孤獨的時候，廚房有點煙火氣，能讓屋子看起來不那麼冷清。
“你今天那招不錯。”安迪晃着紅酒杯，“直接翻出她的利益輸送，一擊斃命。”
“是她自己送上門。”樊勝美把牛排裝盤，“如果不是她先造謠，我不會當衆揭她老底。”
“你覺得她會罷休嗎？”
“不會。”樊勝美很肯定，“但她現在自身難保，暫時掀不起風浪。”
兩人端着盤子到餐廳，落地窗外夜景璀璨。
“下周總部接待，”安迪切着牛排，“需要我幫你引薦幾個人嗎？”
樊勝美抬頭看她：“會不會太麻煩你？”
“舉手之勞。”安迪說，“王總監我認識，人不錯，喜歡踏實做事的。你好好表現，機會很大。”
“謝謝。”樊勝美真心實意。
“不用謝我。”安迪看着她，“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如果你今天在會議室慫了，我不會幫你。”
這話很直接，但樊勝美喜歡。
成年人之間的交往，本該如此——我看中你的價值，你證明你的能力，我們互相成就。
吃完飯，兩人坐在沙發上看夜景。
“對了，”安迪突然說，“曲連傑今天找我了。”
樊勝美心裏一緊：“找你？”
“嗯，問我跟你熟不熟。”安迪喝了口酒，“我告訴他，不熟，但覺得你是個值得投資的人才。”
“他怎麼說？”
“他說他知道。”安迪笑了，“他還說，你這種人，要麼一飛沖天，要麼摔得粉身碎骨。”
樊勝美沉默。
“你怎麼想？”安迪問。
“我選一飛沖天。”樊勝美說，“而且，不靠他飛。”
“有志氣。”安迪舉杯，“敬一飛沖天。”
“敬一飛沖天。”
杯子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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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樊勝美回到自己房間。
剛關上門，手機震了——是王柏川。
“睡了嗎？”他問。
“還沒。”
“聽說你今天在公司……很厲害。”
消息傳得真快。
“正常反擊而已。”樊勝美回復。
“周末有空嗎？想見你。”
她看着屏幕，想了想。
王柏川的邀約，應勤的約定，還有曲連傑那頓飯沒吃……
“周日吧。”她說，“周六我有事。”
“好，周日見。”
放下手機，她打開電腦，繼續完善接待方案。
做到一半，系統提示跳出：
【觸發新任務：獲得總部調崗機會】
【任務內容：在下周接待中表現優異，獲得總部王總監認可】
【任務獎勵：積分×800，‘中級溝通術’×1，職級晉升機會】
【失敗懲罰：積分-300】
【是否接受？】
“接受。”
關掉系統，她繼續工作。
窗外，上海的夜晚依舊喧囂。
但她的心很靜。
因爲她知道，從今天起，職場上的障礙暫時清除了。接下來的路，要靠真本事了。
而真本事，她不缺。
前世積累的經驗，加上系統給的技能，再加上安迪這樣的人脈……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會議室說的那句話：
“一個成年人，靠自己雙手掙錢，哪怕只能買三百塊的表，也比伸手向人要十萬的包，來得有尊嚴。”
現在，她要證明的，不只是尊嚴。
還有能力。
下周總部接待，就是她的考場。
而她，已經準備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