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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地下室的門被打開。
大哥端着精美的早餐盤走進來，
剛一進門，他眉頭就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腐敗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那是死亡的味道，怎麼藏都藏不住。
大哥嫌惡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怎麼一股死老鼠味？許真心，你是不是在房間裏藏了垃圾？”
他走到輪椅前，看見我依然維持着昨晚被扔下的姿勢。
腦袋詭異地耷拉在肩膀上，那條斷掉的手臂扭曲地垂着。
我的皮膚已經不再是昨天的蒼白，
而是呈現出一種灰敗的蠟黃色，甚至有些地方開始發黑。
大哥只當我是熬夜賭氣，
氣色不好，或者是光線太暗。
“別裝死，今天李醫生要來例行體檢，給我精神點。”
這時候，二哥拿着一瓶空氣清新劑走了進來。
他也聞到了那股味道，
但他的邏輯永遠跟着他的APP走。
“APP顯示環境衛生指數下降，可能是地下室太潮了。”
他拿着清新劑對着我的身體狂噴。
濃烈的玫瑰香精味混合着原本的屍臭，
瞬間形成了一種令人作嘔、幾乎能把人熏暈的怪味。
“哥哥們給你買了最好的香水，
別總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女孩子要香香的才討人喜歡。”
大哥走過來，試圖給我換衣服，準備帶我出門見客。
當他脫下我的外套時，動作猛地停住了。
我的背部，也就是身體最低垂的部位，
出現了大片大片紫紅色的痕跡。
那是屍斑。
血液停止流動後，受重力影響沉積下來的淤血。
大哥的手指在那片紫紅色上按了按。
皮膚早已失去彈性，按下去一個坑，久久不回彈。
“這是什麼？你自己掐的？”
大哥憤怒地戳着那些屍斑，聲音拔高了八度。
“爲了陷害我們虐待你，你自己把自己掐成這樣？
許真心，你的心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了？”
二哥湊過來掃了一眼，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平板。
“APP顯示皮膚狀態：嚴重過敏。
可能是昨天穿的衣服材質不對，或者是地下室太髒了。真是個嬌氣包，稍微碰一下就這樣。”
就在這時，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李醫生在外面大聲喊着我的名字，聲音裏帶着焦急。
是我之前偷偷發出的求救信號起作用了，雖然晚了三天。
大哥不耐煩地擋在門口，整理了一下領帶：
“她好得很，APP顯示一切指標完美，不需要你看。”
李醫生堅持要看一眼，甚至試圖往裏闖。
爲了證明清白，大哥轉身走回來，
抓着我的頭發，強行把我的臉扭向門口的方向。
“來，給你醫生笑一個，告訴他你多幸福，省得他以爲我們把你怎麼樣了。”
我的頭無力地轉過來，眼皮半闔。
眼球已經開始渾濁塌陷，灰蒙蒙的一片，死死盯着虛空。
這恐怖的一幕被大哥寬闊的背影擋住了一大半，
李醫生只能看見我垂着的頭。
大哥湊在我耳邊，聲音陰冷：
“敢亂說話，我就打斷那醫生的腿。”
突然，二哥發出一聲驚呼。
“糟糕！心跳怎麼突然變成直線了？”
他慌亂地拍打着平板，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是不是手環沒電了？快，把備用手環拿來給她戴上，
不能讓數據斷連！數據斷了系統會誤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