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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虞霜尚在睡夢中,便被一股蠻力粗暴地拽起。
江祈年臉色鐵青,不由分說地將她拖至餐廳。
餐廳內一片狼藉,宋浩軒渾身布滿紅疹,哭得聲嘶力竭,宋筱冉淚流滿面地輕哄着。
一名年輕女傭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江祈年看着她,聲音冰冷刺骨。
“把你剛剛的話再重復一遍!”
女傭抬起頭,飛快地瞥了一眼虞霜,顫聲道。
“是,是夫人記恨軒軒昨天不小心弄傷了她,逼我在牛奶裏加了會讓他過敏的花生醬,她說,說要給孩子一個教訓......”
虞霜心頭一震,瞬間清醒。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他對花生......”
江祈年厲聲打斷,眼中怒火滔天。
“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敢狡辯?”
宋筱冉擦幹眼淚,她沒有高聲爭辯,只是用懇切的目光望向虞霜,聲音輕柔卻字字清晰。
“虞小姐,搬來打擾實屬無奈,祈年是出於好意,但我明白這是你們的家,我們這就離開,絕不叫你們爲難。”
她抱緊了孩子,語帶哽咽。
“我只拜托您,有什麼不滿沖我來便是,孩子還小,嚴重過敏是真的會出人命......”
說罷,她抱起孩子轉身要走,姿態柔弱卻決絕。
江祈年一把拉着她,語氣溫柔又心疼。
“冉冉,別走,該走的人不是你。”
他將人護在身後,再看向虞霜時眼神冰冷。
“虞霜,我原以爲你只是脾氣烈了些,可沒想到你竟惡毒到對一個孩子下死手。”
他眼中盡是失望和痛心,厲聲喝道。
“把夫人關進後山水牢,什麼時候學會低頭認錯再放出來!”
“不是我!”
虞霜掙脫開禁錮,目光銳利地看向女傭,語氣急促卻清晰。
“你說是我指使你的,那我問你,我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吩咐你的,是當面說還是打電話,除了一面之詞,你有什麼證據證明?”
女傭支支吾吾,江祈年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恰好此時,宋筱冉輕吸鼻子,柔聲勸道。
“祈年,算了吧,所幸軒軒也沒什麼事,別因爲我們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她懷中的孩子卻哭聲愈烈。
江祈年那絲動搖瞬間被怒火覆蓋,他厲聲喝道。
“夠了!你還在演什麼?昨天見你那般順從,我還當你終於明事理了,卻不想你死性不改,除了你,還有誰!”
他揮手令保鏢上前。
“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虞霜被強行拖走時,看見的便是宋筱冉靠在江祈年懷中,那轉瞬即逝的得意眼神。
所謂的後山水牢,實則是個巨大的鐵籠,籠底盤繞着數百條蠕動的水蛇。
保鏢毫不留情將她推了進去,迅速落鎖。
籠門鎖死的瞬間,虞霜的理智徹底崩潰,她尖叫着躲避,可狹小的空間裏處處是滑膩的蛇身。
冰涼的觸感不斷從腳踝,小腿傳來,甚至有條蛇順着她的脊背往上爬。
她失聲尖叫着,腦海中卻不受控地浮現出三年前的畫面。
男人將她抱在懷裏,語氣帶着寵溺的笑意。
“我就愛你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子,以後有我寵着,就算你把天捅個窟窿,我也給你頂着。”
可如今,將她推入這水牢的人,正是當年信誓旦旦要爲她遮風擋雨的男人。
就在虞霜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時,宋筱冉卻牽着孩子站在籠前。
此刻的她,褪去了所有溫婉淡然的僞裝,唇角噙着一抹冷嘲。
宋浩軒天真無邪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怨恨。
“壞阿姨,你爲什麼還不死,你死了,就沒人和我搶爸爸了。”
宋筱冉輕撫着兒子的頭發,柔聲道。
“軒軒別急,你看籠子裏的阿姨多沒精神,我們幫她提提神好不好?”
說着,她提起一個蠕動的布袋,將數十只老鼠倒進籠中。
老鼠吱吱亂叫着在虞霜身上竄動。
與此同時,被驚擾的蛇群也開始躁動,無數條蛇當着她的面開始進食。
濃烈的腥臭和眼前弱肉強食的景象,讓虞霜猛地幹嘔起來。
她幾天不吃不喝,除了膽汁什麼也吐不出來。
宋筱冉看着她狼狽的模樣,眼底翻涌着嫉妒和怨恨。
“虞霜,你不過是個傭人之女,憑什麼能享受這麼多年榮華富貴,既然你可以,爲什麼我不行?”
說着,她聲音發緊,竟帶上了哽咽。
“我們母子吃了多少苦才熬到今天,祈年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絕不會讓你毀掉這一切......”
虞霜張了張嘴,可她實在太虛弱了,根本發不出聲。
宋筱冉冷冷地看着她,臉上帶着勝利者姿態的怨毒。
“好好享受吧,江夫人。”
說完,她牽起兒子的手,轉身離去。
鐵籠重新歸於死寂,虞霜蜷縮在角落裏,鼻腔中充斥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她眼皮越來越沉,直到意識徹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