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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緋醒後發現自己躺在蓮花池旁。
她動了動手,燒傷的地方已經被細心處理過了。
“緋緋,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明緋抬頭就看見西裝革履的明威。
積壓在心底的委屈瞬間翻涌上來,她撐着身子想爬過去,聲音帶着哭腔:“爸......他們都欺負我,他們還燒了媽媽的婚紗......”
“夠了。”明威打斷她的話,眼神裏沒有半分心疼,“這事明擺着是你不對,知雅是你小媽,她好心勸你,你卻動手傷了她,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明緋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明威,嘴唇哆嗦着:“爸?你怎麼......”
“知雅說,你近來戾氣太重,業障纏身。”
明威別開眼,語氣不容置喙。
“你得在這蓮花池邊好好洗清罪孽,修身養性,免得以後再惹出禍端。”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腳步聲。
明緋回頭,只見程宴從門後走出來:“老爺,這裏交給我就好。”
明威頷首,轉身離開。
程宴抬了抬手,四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不等明緋反應,就死死扣住她的胳膊。
“放開我!程宴,你們要幹什麼?”
明緋拼命掙扎,手腕被攥得生疼。
“這是我家,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保鏢架着她往蓮花池邊拖,冰冷的池水近在眼前,明緋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猛地轉頭看向程宴,聲音裏帶着哀求:“程宴你知道的,我最怕水了!”
小時候她被明威的仇家綁架,在水牢裏關了三天三夜,出來後看到水池都繞着走。
程宴無動於衷:“大小姐,做錯事就要受罰。你傷了知雅,這點懲罰不算多。”
“不——”
明緋的尖叫被水聲淹沒。
保鏢從背後猛地發力,將她的上半身按進池水裏。
冰冷的水爭先恐後地鑽進鼻腔,嗆得她劇烈咳嗽,就在她快要窒息時,又被猛地拉了起來。
明緋癱坐在池邊,水珠順着頭發往下滴,渾身發抖。
程宴蹲下身,“循循善誘”道:“大小姐,只要你現在去跟知雅道歉,我就放了你。”
“道歉?”明緋猛地抬頭,滿眼怨恨,“我憑什麼跟那個惺惺作態的賤人道歉?”
程宴的眉頭瞬間皺緊:“你非要這麼刺人嗎?”
“刺人?”明緋突然笑了,眼淚卻順着臉頰往下掉。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程宴臉上:“程宴,我不刺人,就根本長不大!”
程宴的臉頰泛起紅印,他起身,語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大小姐執迷不悟,業障難消,繼續洗障。”
“是,主人。”
誦經聲突然響起,木魚聲敲得又急又重,混着香火味,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明緋罩在裏面。
主人......
這是溫家的人!
明緋哪裏還不明白,程宴就是要借着洗障的由頭,給宋知雅出氣!
保鏢再次將她按進水裏,冰冷的水灌滿了她的口鼻,窒息的痛苦讓她眼前發黑,在她覺得自己要溺死的時候,又被拉上來。
反反復復。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明緋意識快要模糊時,程宴的聲音終於響起:“夠了。”
保鏢鬆開手,明緋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在地上,嘴唇凍得發紫,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程宴走過來,彎腰將她裹進厚厚的羊毛毯裏,隨後打橫抱起。
明緋靠在他懷裏,心底的恨意野草一樣瘋長。
她猛地張口,狠狠咬在程宴的脖子上。
程宴悶哼一聲,卻沒推開她,只是警告道:“大小姐,要是不想再吃苦頭,就乖一點。”
沒人看見,程宴抱着她的手,指節早已攥得發白。
在他心裏,宋知雅是天上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可明緋卻是眼前人,他當然會娶她。
只是在那之前,她這一身刺,他必須一根根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