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奎便介紹道：“八壹是我侄子，爹媽都沒了，就剩我這個叔叔，所以來投奔我了。”
李前看着胡八壹，笑着說：“八壹你好，我是李前！”
胡八壹拿着碗和筷子，坐到李前旁邊，大大咧咧地說：“你是從北京城來的吧？我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李前點點頭：“你說吧，什麼事？”
胡八壹先夾了個肉餃子放進嘴裏，邊嚼邊說：“能不能幫我找本叫《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書？我在這雙港城裏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胡八壹的祖上曾經跟陰陽眼孫啯輔學過本事，成了有名的風水先生。後來就在洞庭湖邊的小縣城給人算命。
受他爺爺的影響，胡八壹從小對這些事兒就特別感興趣。
胡永奎看着侄子又要鬧騰，瞪了他一眼，說：“胡八壹，你給我好好讀書，別整天想些沒用的。告訴你多少次了，你爺爺那是沒辦法才走這條路的。”
“你要是再這樣，我堅決不讓你繼續了！等過兩年我找個機會，把你也安排到鐵路局上班去。”
胡八壹把筷子啪地一聲擱桌上，說：“上班？上什麼班？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你看看你，叔不是說我，你上班這麼多年，掙了什麼錢？”
“房子也沒分到，家裏連白面都吃不起，天天吃黑面窩頭配鹹菜，上班有什麼出息？”
胡永奎氣得直瞪眼，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爸媽不在了，我得替他們管教你，別整天想着那些沒用的東西，陰陽風水能當飯吃？”
胡八壹嘿嘿一笑，說：“那可不一定，反正比上班強！”
胡永奎被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得差點動手。
旁邊的胡永奎媳婦看不下去了，趕緊笑着說：“李前還在呢，你們倆別嚇着他！”
胡永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讓你見笑了，李前，我這大侄子就是成天氣我。”
胡八壹幹脆利落地說：“是你氣我還差不多吧？我讓李前幫我找書，又不用你掏錢。”
胡永奎一聽又火了。
李前笑着打圓場：“師傅，八壹愛看書是好事，他什麼都看，學得也多。”
胡八壹一聽李前答應幫他找書，高興地沖他眨了眨眼，也不再跟胡永奎鬧了，低頭開始猛吃餃子。
吃完飯，李前出門走到巷子口，碰到了剛才吃飯中途就不見了的胡八壹。
只見胡八壹臉色傲然，見到李前說：“哥們兒，別忘了幫我找書！”
“還有，找到書千萬別給師傅！”
“你師傅那脾氣，拿到書肯定拿去燒火了！”
李前笑着點頭：“放心，我不會忘的，回北京城我就幫你找。”
“夠義氣，以後我就把你當好兄弟了。”話音剛落，胡八壹已經沒影了。
李前忍不住笑了笑，就這？
胡八壹這性子，果然跟電視劇裏演的一樣，直來直去！
在那兒待了兩天，李前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到了單位，先整理了一下要用的東西。
火車要開了，李前上了車，開始工作。
兩天一夜後，李前回到了北京城。
下了火車，直接回了四合院。
閻埠貴正在門口忙着打煤球。
他看見一個穿警服戴帽子的人朝這邊走過來，有點兒驚訝，心裏頭還帶着點兒羨慕。
要是他們家解成也能找個警察的工作，穿上這身衣服多帥氣呀！
李前走到跟前，笑着問：“三大爺，這是在自個兒打煤球呢？”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驚訝地看着李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第一次看見李前似的。
李前見閻埠貴這樣看着他，有點兒疑惑地問：“三大爺，你不認識我了？”
閻埠貴說：“李前，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怎麼好幾天都沒見你回來？”
李前回答：“三大爺，我去鐵路上班去了。”
“上兩天，歇兩天，兩邊來回跑。”
“三大爺你先忙着，我回去了。”
說完沒等閻埠貴說話，李前就進了院子。
看着李前邁進院子，閻埠貴對老婆楊瑞華嘀咕：“嘿，真沒想到李前跑鐵路局上班去了？”
三大媽不以爲然地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李前他老爹以前就在鐵路局嘛，兒子接班不是很正常。”
閻埠貴琢磨着：“聽李前那意思，火車頭和車尾都有房子，他一個人住那麼多房子，不浪費嗎？”
三大媽白了他一眼：“你別瞎琢磨了，李前的房子你別打主意！”
“那房子是李明照買下的，私人的，不是公家的。”
“再說了，你沒瞧見李前現在性格多硬氣，連易大爺都沒從他那兒占到便宜。”
李前自然沒聽見閻埠貴夫妻倆的嘀咕。
他回到後院，沒見着許大茂，倒是許大茂的媳婦婁曉娥正在院子裏喂雞。
婁曉娥瞧見李前，笑着迎上來：“李前，我從娘家回來才知道大茂之前對你講了不客氣的話，他就是嘴賤，你別跟他計較。”
“咱們是鄰居，天天見面，以後多來往。”
“哎，李前，你這打扮，是上班去了吧？”
這時候的婁曉娥剛嫁給許大茂沒多久。
可能因爲還沒要孩子，
不論模樣還是身材，都跟少女似的。
說話時眉眼彎彎，活脫脫一個傻白甜的富家小姐樣。
李前瞧她態度挺好，笑着點頭說：“嗯，去鐵路局上班了，上兩天休兩天。”
婁曉娥說：“李前，嫂子也沒什麼好送的，給你樣東西，你可別嫌棄哈！”
婁曉娥她爹解放前自己開廠，家裏有錢。
她從小日子滋潤，對錢看得不重。
如今爲了緩和許大茂和李前的關系，她把剛喂過的雞從雞籠裏提出來，說：“李前，拿回去吃！”
這雞是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帶回來的，說是給婁曉娥補身子，
盼着她早點給許家生個娃。
婁曉娥其實壓根兒不愛吃雞，
但因爲許大茂之前罵了李前，
她索性拿這只雞替許大茂賠個禮！
誰讓他愛多管閒事！
李前一聽，連忙擺手：“這……不太合適吧？”
這年頭雞可是稀罕物。
在農村，種地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的農民，雞就像是他們的“小金庫”。
農民家裏的針線活、孩子的書本，都是用雞蛋換來的。
就算在城裏，也舍不得買只雞殺了吃。
只有剛生完孩子的產婦，
或者家裏有人生病、老人上了歲數，才舍得燉雞湯。
李前想拒絕，但婁曉娥已經把雞從雞籠裏提出來了。
她二話不說，直接塞到李前懷裏，笑着說：“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拿回家吃，大茂每次從鄉下回來都帶這些東西，我又不會做，看着都發愁，你就當幫嫂子個忙。”
李前只好接過雞，想了想，說：“那一會兒嫂子來我家吃飯吧，嚐嚐我的手藝！”
婁曉娥也沒多想，高興地點頭：“好嘞，那我一會兒就過去幫忙！”
李前抱着雞回屋，先生起了爐子。
忙完這些，天色已經不早了。
李前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他把小雞剁成塊，剛要下鍋炒，婁曉娥抱着一堆東西走進來。
她一進廚房就使勁吸了吸鼻子：“真香！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接着她像獻寶似的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案板上：“李前，這個是土豆粉條，這個是野生曬幹的蘑菇，你把這些放一塊兒燉，肯定特別香！”
李前瞧着這些東西說：“嫂子不會是把家裏的都拿來了吧？”
婁曉娥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我們家也不做飯，我來幫你燒火吧！”
說完就蹲在灶台邊拉起風箱。
李前家的灶台是老式的，燒柴火，風箱一推一拉，呼哧呼哧地往爐子裏送風，火苗在鍋底忽明忽暗，鍋裏翻炒的小雞滋滋作響，香味愈發濃鬱。
婁曉娥被香味饞得直吸鼻子。
小雞炒成金黃色後，李前往鍋裏加了熱水，又把野蘑菇和粉條都倒進去。
婁曉娥忍不住贊嘆：“李前，你的手藝真不錯！”
李前笑着把米飯也放進鍋裏，對婁曉娥說：“嫂子，我來拉風箱吧！”
婁曉娥點點頭，正要把風箱手柄讓出來，李前的手卻不慎碰到了她的手。
婁曉娥臉一紅，連忙縮回手。
李前打量着穿着桃紅色毛呢列寧裝的婁曉娥，這衣服經過改良，腰線收得很細，把她的細腰勾勒得恰到好處。
雖然腰細，但該豐滿的地方一點也不少。
剛才碰到她的手時，她並未拒絕。
雖然臉上泛紅，但兩秒後，她便恢復了常態，跟李前有說有笑。
晚飯做好了，香噴噴的小雞燉蘑菇粉條端上桌，主食是白花花的大米飯。
兩人很快就把一盆飯菜吃得精光。
婁曉娥摸着肚子說：“李前，以後我能天天來你家蹭飯嗎？我自帶糧食！”
李前說：“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無所謂，可嫂子不怕別人嚼舌根嗎？”
婁曉娥滿不在乎地說：“切，愛怎麼說怎麼說唄，這四合院裏的閒話還少嗎？盡是些愛管閒事的人！”
“我跟你說，這大院裏就沒一個好人。”
“包括許大茂！”
李前笑着說：“嫂子這是要大義滅親！”
婁曉娥沉默了幾秒，再抬頭時眼眶已經泛紅，說：“別以爲我不知道，每次大茂下鄉，都跟那些小姑娘眉來眼去的。”
“我這頭上不知道被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我現在根本不讓他碰我，嫌他髒！”
“他媽還說我生不了孩子，我看八成是許大茂自己玩多了才生不了！”
李前心知肚明，婁曉娥猜的沒錯，許大茂確實生不了孩子。
但原因不是因爲他玩得太瘋。
而是被傻柱小時候給踢壞了！
傻柱下手太狠，早就把許大茂踢得不行了。
李前還沒來得及開口，婁曉娥對他說：“別動！”
然後她湊近李前嘴邊。
“你嘴角粘了一粒米。”
說着，她從李前嘴角捏下一粒大米。
因爲靠得太近，婁曉娥嘴邊的熱氣帶着一絲香氣飄進李前的鼻子裏。
正值青春年華的李前哪能受得了這個？
他二話不說，一把摟住婁曉娥的細腰，把她往懷裏一拽。
婁曉娥壓根兒沒防備，整個人一下子就撲進了李前的懷裏。
她紅着臉看向李前，“李前，你……”
盡管被突然抱住，但她並沒有反抗。
她任由李前摟着，心裏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她瞅着李前那張帥氣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神堅毅，心裏已經開始隱隱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能和李前這樣的年輕小夥子在一起，她真心覺得不虧。
李前長得帥氣，又年輕，錢對她來說真的一點兒也不重要。
當初要不是她爸硬逼着她嫁給許大茂，說什麼許家一直窮，她們婁家有錢，得找個窮人來保障她一輩子安穩。
不然她怎麼會看上許大茂那張鞋拔子臉！
李前見婁曉娥閉着眼睛，睫毛輕輕顫動，像蝴蝶翅膀一樣。
她依偎在他懷裏，像只溫順的小羊羔，靜靜地等待着他。
這誰能忍得住？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婁曉娥像受驚的兔子似的，慌忙站了起來，趕緊整理了下衣服。
李前在心裏暗罵，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
打開門，劉光齊好奇地往廚房裏瞅。
李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問道：“有事嗎？”
劉光齊看不見裏面，只好說：“李前，全院開大會呢，讓你去參加！”
開會？這可是四合院裏的大事！
李前心想，他必須得去瞧瞧！
劉光齊說完還不肯走，偷偷摸摸地往廚房裏瞄。
李前見狀，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輕輕一推，劉光齊就被推出了差不多一米遠，差點摔倒。
劉光齊心裏震驚得不行！
李前只是輕輕一推，他就被推出這麼遠，差點摔在地上。
要是李前用點勁兒，他豈不是要被扔到對面的牆上？
劉光齊越想越害怕，打消了偷看的念頭，撒腿就跑。
婁曉娥在廚房裏看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李前真是個硬漢，和他在一起，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李前不知道婁曉娥的想法，走進廚房說：“嫂子，開會了，一塊兒去吧！”
婁曉娥紅着臉點了點頭。
